大小子永仙要念書,不事生產。
二小子永進在酒樓做事,吃喝拉撒三弟他們包了。
一個月下來還有五百文的工錢。
一年下來,就是六兩銀子。
三小子永智一直跟著鄰村的泥瓦工師傅學手藝做事。
工錢當做學費,一年到頭,就逢年過節回來住兩宿,吃喝拉撒也不用他這個做爹的操心。
要是分出去另過,就是他和金氏帶著四小子永青。
二小子那一年六兩銀子的進項,扣除三兩銀子來供永仙唸書。
剩下的三兩銀子,就算不下地勞作,日子緊吧一點,也足夠他這小三口之家過日子了。
何況,分家出去,還得分到田地。
讓金氏種點菜園子,打理家務。
幾畝田地租出去,每年收點租子。
哎喲我去,這小日子可滋潤了。
只要永進跟酒樓那做的好,往後再跟他三叔那說說,給永進做個小管事的。
或者抬抬工錢,這就更闊綽了。
過個一年半載,永仙再考個功名。
他楊華安可就搖身一變是老爺了。
真好。
嗯,分家,這個家是時候分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老楊家五房要另立門戶的事兒,下晝就傳到了鎮上的楊華林耳中。
吃夜飯的時候,楊華林便駕著馬車風風火火回了村。
老楊家又要召開家庭會議了。
會議地點,還選在老楊頭的東屋。
就連鼻青臉腫的楊華明,都被楊華安和楊華洲抬到了東屋。
楊若晴和楊華忠也過來旁聽。
此時,外面天色擦黑,東屋裡已經亮起了燈。
楊若晴很安靜的坐在牆角的一把凳子上,視線掃過屋裡的眾人。
老楊頭披著外衣,靠坐在床上。
手裡拿著一根旱菸杆子,沉默的抽著煙。
譚氏側身坐在床邊,雙手抄在袖子裡,扭過頭去瞪著床裡面的帳子,不看這一屋的人。
床前面,放著兩條長高凳。
楊華安和楊華林坐一條。
楊華忠和楊華洲坐一條。
楊華明坐在不遠處的一把有靠背的凳子上,凳子前方還擺著一把小馬紮,綁著夾板的腳架在上面。
劉氏站在楊華明身後,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
屋子裡匯聚了這麼多人,可是卻異常的安靜。
楊若晴暗暗勾唇,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前的寧靜麼?
許久後,老楊頭終於把旱菸杆子從嘴裡拔了出來。
往邊上的床檔上輕輕磕了幾下,一雙虎目掃過面前的五個兒子。
最後,落在楊華洲的身上。
老楊頭對楊華洲道:“老五,世上沒有後悔藥,分家的事兒,你這會子回頭,還來得及……”
“爹,分吧,我不後悔!”
楊華洲直接抬頭,打斷了老楊頭的話。
老楊頭怔了下,隨即一臉痛惜的嘆了口氣。
老漢的視線轉而投向其他的幾個兒子。
“今個夜裡叫你們過來,是要說說五房分出去的事。”
老楊頭道。
幾個兒子都沉默的垂著頭聽。
老楊頭道:“我這一生啊,不圖別的,就盼著兒孫滿堂,家大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