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尋親的,就是你爺的堂兄的兒子,你爹和叔叔他們得喊過來的人堂哥,你們自然就喊堂伯啊。”
“咋,這事兒你爹前幾日就給你們飛鴿傳書了啊,我還以為你們曉得呢!”孫氏道。
聽完著一切,楊若晴徹底錯愕了。
“壓根就沒看到信鴿,八成信鴿半路出事了吧。”她道。
現在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裡,而在雲城的那撥親戚身上。
“娘,到底是啥個情況?你趕緊的跟我這細細道來。”楊若晴道。
孫氏道:“事情這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蘭丫頭和雅雪的孩子滿月,因為她們兩個都沒爹沒孃的,大家怕冷清。”
“於是合計了下打算合在一塊兒辦,地點就選在咱家鎮上的酒樓。”
“你爺那天多喝了幾盅酒,也不曉得是開心的呢,還是咋回事,趴在桌上哭了,把大家夥兒都嚇了一跳。”孫氏道。
“當時大家夥兒問他,啥都不說,是後來夜裡他一個人來咱家,跟你爹這談心,咱才搞清楚他為啥會哭。”她道。
“我爺到底為啥哭啊?他可是一輩子落淚不超過三回的人。”楊若晴追問,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
孫氏停下手裡的活計,嘆口氣道:“你爺說,看到這些又一輩的人出生,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想到自己打小爹孃就走得早,甭管是養母,還是親孃,都走得早。”
“雖然這會子腳底下這麼一大家子人,可是,那是往下。”
“往上一看,尋不到半點根源,就跟一個浮萍似的,找不到根鬚,想起來就有些悲涼,這才哭的”
聽完孫氏這番話,楊若晴懂了。
狐死首丘,落葉歸根。
人到了垂暮之年,卸下了一身的幹勁,這個時候,他就迫切的想要追溯自己的來源。
老楊頭的親爹,是入贅了他養母家做了上門女婿的。
親爹從哪裡來,誰都不知道。
而親孃這邊,老楊頭也一直矇在鼓裡。
一直以為長坪村就是他的根,直到幾年前閻槐安過來,老楊頭才知道原來他的親孃就是後山那個孤墳裡埋著的女人。
一直被他忽略,被他輕視,被他唾棄的那個女人。
老楊頭追悔莫及。
但也是從閻槐安那裡,老楊頭得知自己的親孃,是來自北方大遼。
外祖那邊,曾經是大家族,但知道的時候已沒落好久好久了
而且,外祖那邊已經沒剩下半個親人了
親孃那邊有等於無,親爹這邊一片空白,自己,感覺立於這天地之間,茫茫然,如同浮萍。
不知從何而來?
楊若晴暗暗點頭,她相信老楊頭的心情應該就是自己揣測的這樣的。
“那雲城的親人又是怎麼來的呢?”楊若晴又問。
孫氏道:“也就是滿月酒宴之後,某一天突然有幾個人來了村子裡,跟人打聽老楊家在哪。”
“當時你爺剛好在咱家吃晌午飯,村裡人把那幾個外鄉來的人帶來了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