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對孫殿英瞭如指掌,不論她如何叮嚀,殿英今晚是不會再回她的房中的。因此她從保姆那裡抱來孩子,逗著孩子玩,孩子的歡笑絲毫沒有減輕她心中的痛苦。孩子入睡了,她望著天上的月亮,那種被玩弄的感覺像一根繩子緊緊纏繞著她,使她透不過氣來。平時常聽別人議論她是巾幗英豪,女中丈夫,現在她才體會到,自己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男人,需要愛情的女人。
婚宴上嚴家浩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他支撐自己僵直的軀體一搖三晃地回到住室倒頭便睡。朦朧中門簾一動,趙敏走進來,多情地向他一笑,便坐在桌前的那張椅子上。她身著薄得透明的裙子,像一團雲一樣環繞著她的窈窕的身軀;一隻嫩白纖細的手無力地低垂著,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把精巧的小扇子向臉上扇著風,看來她很熱,兩腮泛起緋紅。
嚴家浩撲上去緊緊抱住她說:“敏,你是我的,不能嫁給那個孫麻子……”說著將臉向趙敏的臉貼上去。她的臉好冷,冷得令人發顫。他睜開眼一看,自己抱著大衣櫃,臉貼在穿衣鏡上。當嚴家浩醒來的時候,他就撲倒在床上,瘋狂地吻著趙敏曾經睡過的地方。幾分鐘以後,他穿好衣服站起來,從枕下取出手槍,頂上子彈,他躁得滿臉是汗,喘著粗氣衝出了屋門。
院裡月光很亮,夜風吹打在他的臉上,猛地驚了一下,頭腦冷靜了。值勤的哨兵跑過來說:“嚴處長有事請吩咐?”
他伸了伸懶腰,裝作打哈欠的樣子說:“沒事,你們忙吧。”嚴家浩在院子裡散了一會步,又回到屋予裡。一直到紅日出山,他都沒合上一眼。
次日清晨,三姨太還沒有起床,就聽見有人敲門。一聽敲門的力度和節奏,她知道不是別人是殿英來了。這一夜她一直沒睡著,腦袋有點漲疼。張玉娟披一件外衣,趿拉著鞋,睡眼惺忪地開了門。孫殿英進門先自笑著:“晚上沒睡好吧,看你眼都淤了。”
三姨太正在洗嗽,聽他這一說,怎麼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孫殿英見三姨太洗過臉,久久不轉過身來,跑過去一看嘆了口氣說:“吃醋了是不是?你們這些女人,就是愛吃醋。你沒想想,好不容易娶個媳婦,能不嚐嚐是甜是鹹……”
第三節 新五軍怪事連連
也許是四姨太手段太絕,或者是孫殿英喜新厭舊,反正一個月內孫軍長沒在三姨太房中住過一宿。這一個月中,發生的事情特多。
這個月初,嚴家浩電告第一戰區政治部說,新五軍醒獅劇團是“八路軍的工作隊”,是共產黨的“赤化隊”。演出的節目盡是八路軍宣傳隊的一套,演員中多是共產黨員。這一狀,真起作用,有一次新五軍宣傳隊在林縣北邊的姚村演出歸來,路過河澗四十軍的防地,第一戰區政治部嚴令四十軍扣押新五軍宣傳隊,並且不發給給養。
孫殿英聞訊,驅車趕到二十四集團軍司令部大吵大鬧,孫殿英一到便成了一面官司。龐炳勳要通了四十軍軍長馬法五的電話說:“馬軍長,你是怎麼搞的,為啥扣押了新五軍的宣傳隊?”
馬法五在電話裡說:“龐司令,這可不能怪我呀,新五軍宣傳隊沒有通行證,怎麼能夠放行呢?”
龐炳勳批評著:“沒有通行證也是殿英部下,抗日期間,要精誠團結,相互拆臺像什麼話!聽說你們扣押期間還不發給新五軍宣傳隊給養?餓死人我拿你是問!”
馬法五見總司令語氣重了,慌忙辯解著:“哎呀龐司令,這可是第一戰區政治部的命令!”
龐炳勳發怒了:“第一戰區政治部算個球,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他們的?”
“我當然是聽龐司令的。”
“既然聽我的,新五軍宣傳隊馬上放行!”
馬法五答應著:“是,現就讓他們回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幾天,軍統局派康澤的弟弟康祥來到新五軍清查共產黨。孫殿英與戴笠是異性兄弟,康祥也不敢胡來。在一次交談中康祥指名道姓說:“孫軍長,新五軍的宣傳隊長張盤石是共產黨員,你一定把他趕走,你若不好意思出面,我們把他帶到重慶去。”
孫殿英擺著手說:“不不不,這樣做可不好,他要不是共產黨還好辦,若真是共產黨就麻煩了。現在講究抗日統一戰線,把他趕走了,以後見了朱總司令怎麼講話?”
康祥問:“孫軍長,你的部下有沒有共產黨人?”
孫殿英拍著腦瓜說:”我想會有一些吧。”
康祥追問著:“一共有多少人?”
孫殿英不假思索地說:“大概有四五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