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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狄奧多和布倫努斯、薩拉爾德三個人焦急的等待著,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心思卻想起了剛才不久前的一幕。
伊蘭迪爾告訴狄奧多,那是獸人們常用的一個伎倆:如果攻城困難,它們就會佯裝不敵暫時撤退,腦子一熱的守軍經常會以為自己把這些獸人們給打怕了,不管也不顧的就帶著大軍出城作戰,追擊“殘敵”,結果就是被蓄勢待發的獸人大軍包圍,然後吃掉!
衝鋒起來的獸人步兵衝擊力絲毫不在普通的騎士之下,如果不能打個措手不及,或者有兩倍以上的騎兵,是根本不可能撼動獸人的軍陣的!
獸人們或許沒有人類軍隊的紀律,但是他們也懂得擠在一起抱團,可以阻擋敵人的進攻。密集的陣型或許毫無秩序,但是組成盾牆之後,就是連黎明騎士團也未能擊破的銅牆鐵壁!
顯然,馬爾伯特和北方領主的騎士們,不可能比黎明騎士團還要厲害。
幾乎就是迎敵的瞬間,恐怕這些騎士們一輩子也未能見過這樣的景象:身邊的袍澤被撞飛出去,像是毫無重量的羽毛,然後立刻被重武器砸斷了肢體!
引以為豪的騎士,居然如此不堪!
薩拉爾德和布倫努斯公爵幾乎是拼死將他們帶了回來,出發時的騎士們,等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不到一半!
尾隨的獸人軍隊在城門口遭到了狄奧多的阻擊。一百六十名弩手給了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三段shè擊的戰術讓膽敢迎上來的獸人第一時間倒飛出去,御衛隊和鷹旗百人隊架起長矛,組成長槍方陣把它們擋在了城門外。
羅馬軍團此役,重步兵陣亡六十八名,重殘三十二,御衛隊陣亡四人,重殘兩人,輕傷不計。
不過騎士們的傷亡才是最慘重的部分——這等於是獵鷹折翅,失去強大機動力量的守軍,靠什麼讓敵人退去?
“大人!”一個醫生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滿頭大汗的看著狄奧多:“大人!”
“怎麼樣了?!”狄奧多激動的立刻抓住醫生的衣領,眼神裡充滿了期許:“怎麼樣了?他還活著嗎?!”
“請您放心。”醫生微笑著看著他:“馬爾伯特閣下還活著,這真是布魯托保佑!”
“感謝偉大的死亡之神布魯托!”狄奧多大聲鬆了一口氣,身後的薩拉爾德和布倫努斯也高聲喊道:“光輝十字保佑光輝十字保佑……”
帳篷裡,馬爾伯特一聲不吭的躺在床上,肩膀和腿上的傷口讓他動彈不得,只能躺著,閉著眼睛,緊緊地抿著嘴。
一道光shè進帳篷裡,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還能動彈麼?”狄奧多和兩人從外邊走進來:“啊?!”
“或許我該為你的英勇無畏舉辦一次盛大的宴會,但真可惜我們現在還要繼續和獸人作戰。”狄奧多毫不客氣的嘲諷,每一句話都像是鋒利的尖刀:“真抱歉啊!”
馬爾伯特突然睜大雙眼,忍不住的熱淚奪眶而出,心中的榮耀和熱血此刻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悲愴!滿是傷痕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
“對不起————!!!!”
所有的痛苦,悲傷,自怨,恐懼,後悔……種種讓人心如刀割的情緒,只化作了一聲悲嚎,和滾滾的熱淚。
不忍看見友人如此醜態的布倫努斯,哀嘆了一聲後,就回過頭去,悄悄的離開了帳篷,只留下了一柄劍——那是他救下馬爾伯特的時候,幫他帶回來的戰利品。
“馬爾伯特,馬爾伯特!”狄奧多平靜的走到他身旁,充滿力量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著。緊接著,一雙寬厚的手掌將他慢慢扶了起來,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你只是太心急了,我的朋友。”
“我都幹了些什麼啊?!那些好小夥子!那些棒小夥!”馬爾伯特自責的閉上了眼睛,說話還帶著哭腔:“他們……他們堅信我能帶著他們奪回屬於自己的榮耀!”
“你太急於求成了,過去的罪過成了你的yin影,讓你無法擺脫它!”狄奧多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要耐下心來!馬爾伯特!”
狄奧多猛的張開雙手,將這個中年人緊緊的抱在懷裡!
“你還活著!太好了!上天保佑!你還活著!”狄奧多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笑的像個小孩子,讓他那張本來就有些稚嫩的面龐更像個孩子了。
“不是嗎?你還活著!這就夠了!你還活著!”狄奧多笑道:“這樣你就能為死去的人去報仇,去奪回屬於你的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