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他笑嘻嘻的通:
“各位,他年紀大,和你們一比,你們業已可做他的孫子了。你們又怎可對人家這麼個不孝順法?”
三名大漢齊齊一呆,一呆之後怒火頓熾,姓趙的大吼道:
“好呀,小兔崽子,你竟是想來找岔的?就憑你這副德性?你他媽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啦!”
南幻嶽輕輕的拂支衣袖上的一撮灰塵,擠眉弄眼的又道:
“你們三個是瞎子聞臭——業已離死(屎)不遠了,還在這裡張牙舞爪的,擺這熊樣給哪個看?”
旁邊,哪招風耳狂叫一聲,尖吼道:
“好雜碎,大爺就先剝了你!”
南幻嶽笑哧哧的道:
“大家瞪著眼看仔細了,這小於黴星當頭,印堂晦黯,八字定眼前就道橫死,而送他終的人便為你家老太爺——我!”
招風耳暴叱一聲,奮身撲上前來,吼道:
“叫你扯蛋——”
“蛋”字吐自他的雙唇,成為一個上下唇微扁的嘴形,而他就帶著這個上下唇微扁的嘴形,一下子將腦袋搬出去老遠——在一抹閃電也似的寒光之後……
當招風耳的大好頭顱連吐出那最後一個字的嘴形都不及改變就離了原位的一剎,側旁那陰沉沉的角色甚至連怎麼回事也沒搞清,已經同時被一股透穿胸膛的力量撞出幾步,手舞足蹈的翻下石階!
從頭到尾,唯一入了人眼的,便是那抹掣如閃似的寒光一現,當人們看明瞭面前發生的事,南幻嶽早已皮笑肉不動的又好好站在那裡了,他的罩袍裡頭,那柄當做腰帶的九尺軟劍“寒水紅”,仍舊好端端的系在原處,就宛如從來也不曾解用過一樣!”
姓趙的大漢先是一愣,一愣之後又鬼叫著退後了兩步,他全身篩康似的簌簌抖索,臉上的血色也像突然化成冷汗流光了,斜鼻子更斜得不成話,歪嘴也扭曲得變了方向,一剎那間,他的模樣業已不像是人的!
南幻嶽籠著袖口,搖頭嘆道:
“雷公雷婆都看不過去啦,嘖嘖,這等惡人,你瞧瞧,大白日就道了天譴哪,嘖嘖……”
姓趙的哆嗦著,嘴巴張了毫半天,卻吐不出一個字來,他覺得喉嚨裡像寒進了一把沙,噎得連噪眼全又幹又火辣了!
南幻嶽笑笑,慢條斯理的道:
“你又不是惡人,老朋友,用不著害怕,只要心好,老天爺的旱雷電閃是不會朝著頭上照應的,嗯?”
姓趙的想跑,可是恨兩條腿也不聽使喚,除了抖,就好像連骨頭也軟了,他竭力把兩隻眼珠子朝下合,偏偏又連連往上翻,心既得彷彿要離了腔子,全身的冷汁早就將衣衫都溼透了!
吁了口氣,南幻嶽走過去,兜頭摟臉就給了姓趙的十幾個大巴掌,他打得慢,又十分用力,清脆的擊肉聲一下接一下之後,姓趙的一張面也業已青中泛紫,紅裡透灰,浮腫得不成體統了!
南幻嶽打完後,搓一搓手,笑道:
“好兒子,這是教訓你以後不可目中無父老,胡說亂道,記著,做人要有禮數,恭廉虛懷那樣才能稱上是‘人’種。”
頓了頓.他回頭向早已嚇得像木雞般的狄修成齜牙一笑,看看姓趙的又道:
“兒子,我們狄老丈的閨女在哪裡呀?”
姓趙的抽搐了一下,猶想充充好漢:
“不知道!要殺……要剮,姓趙的……若皺皺眉頭……就不算——”
不等他講完,南幻嶽已冷冷道:
“很好,好極了,闖江湖就該是你這種樣子,有骨氣,有膽量,有氣魄!”
笑了笑,他又說道:
“但是,卻得有始有終才行!”
姓趙的顫著聲,滿嘴血淋淋的叫:
“你試……試……看我趙……勇……含……不……含糊!”
一揚手,那趙勇驀地怪叫如泣,掩著右邊臉孔,鮮血自他指縫中湧出,再看南幻嶽手裡,天爺,竟已拈著一隻血糊糊的大好人耳了!
指頭一彈,人耳還帶著輕輕的蠕動,在一溜血星子裡飛了出去,南幻嶽慢吞吞的道:
“怎麼樣?說是不說?”
突然嗥號一聲,趙勇形同瘋狂也似衝向了南幻嶽,南幻嶽似是膩味了,他連閃也懶得閃,右掌當頭暴揮——看似一實則三十七掌同時展出,趙勇壯牛般大的身體便騰空七尺,連連打了三十七個翻滾,方才滿口鮮血的一頭擅向右階底下!
狄修成雙手掩著面孔,失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