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老夫的對手。”
天魔找到了問題的核心。陸雲樵的武功練得再高,終究吃了殘廢的虧,在實戰上非常不利,縱然他的力量強絕,可是一條獨臂卻無法真正發揮,實際打起來,發揮不出應有力量的他,若被敵人集中力量,發動什麼超級猛招來對付,很可能一開始就落敗身亡,連發揮實力的機會都沒有。
為了能在這樣的不利情形下取勝,陸雲樵一早就為戰鬥立下基調,不求速戰速決,只想盡力拉長戰鬥時間,削弱敵人力量,待敵人露出疲態,這才一舉將之敗殺。
從結果來說,這個戰術成功了,天魔被拖垮,如鐵人般屹立不倒的強人,最終也倒了下去。只是陸雲樵自身傷勢同樣嚴重,天魔的強大,超出了陸雲樵之前的估計,假若早知道天魔能這樣使用青龍令,並且還有末日絞磨這樣的超強殺招,他肯定會改變戰術,不會試圖以護身真氣硬扛連續重擊。
對決鬥的雙方而言,這真是充滿遺憾的一戰,他們都有機會作得更好,卻沒有作到。假如事先知道最後結果是這樣,陸雲樵會換不同戰術,天魔肯定會不擇手段先奪青龍令,以策萬全。這些事情原本他們都可以作,卻因為種種理由沒有作,想起來實在是很扼腕。
“……你不是有力氣發三招,要來個什麼三招決勝負的嗎?”天魔冷笑道:“老夫也還有點力氣,放馬過來,老夫接你的第三招。”
“老人家的火氣還真是大啊,這一仗至此尚未分出明顯勝負,莫非你執意要分個生死不成?”陸雲樵道:“剛才一拼太傷元氣,發第三招的氣力,已經在剛剛用盡了,如果要硬拼第三招的話,就算不是同歸於盡,也必定要分個生死。”
“生死何懼?你幾時為了怕死而不敢動手了?”
“……這樣不是挺好嗎?我已經很久不曾為了證明自己膽量,去和人拼生死了,而且近十年來,我也不再為了正義或邪惡之類的理由殺人。”
“你想臨陣退縮?堂堂同盟會之主,作出這樣的事來,不怕天下人恥笑?”
“堂堂魔門之主,因為怕天下人恥笑,就要和敵人同歸於盡,這實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還以為猛虎從來無視羊群的目光。”
陸雲樵與天魔,你一言、我一語,看似針鋒相對,不過卻又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陸雲樵膽小懦弱、貪生怕死,怎樣都不願意挺身戰鬥,如此怯懦之人,怎麼配成為一方之雄?
孫武、袁晨鋒都已退出廣場,從外圍遠遠張望,成為現在唯二的兩個現場觀眾。雖說他們相隔距離太遠,不可能聽得見兩人交談的內容,但從天魔的手勢,還有那份咄咄逼人的感覺,大概也可以猜到一二,是天魔不住迫戰,陸雲樵拒不接戰,還談笑嘲弄,試圖削減天魔的戰意。
以孫武的閱歷,當然猜不透這兩人在弄什麼玄虛,他自己的判斷,是這兩人利用交談,爭取時間回氣療傷,只要有哪一個能先回復戰力,就會翻臉動手。不過,在心裡的某處,孫武很希望陸雲樵的勸說能夠成功,勸得天魔罷手,停止這場沒意義的戰鬥。
“雙方都無心戰鬥……不,也不是這樣……”袁晨鋒沉吟道:“他們是在彼此試探,還有一半是藉著擺出立場與姿態,釣出可能的第三者。”
“第三者?你是說……”
“他們兩個人的態度不定,說不準等一下就各自拍拍屁股走人,如果有第三方潛伏暗中,虎視眈眈,想要坐收漁利,這時候就非有動作不可了。”
袁晨鋒道:“其實我也不肯定,這些僅是我的猜測,是否真有人在暗中窺測,我自己也不確定。但……孫兄弟你若沒有這樣的感覺,也不用一直保留實力吧?”
袁晨鋒低聲說話,眼睛猶自盯著廣場之內。孫武認同他的判斷,暗自提防,心裡卻另有一層盤算,剛才兩大強人決戰,氣吞寰宇,旁人連近身的資格也沒有,更別說插手干涉,但現在兩人都已是強弩之末,自己或許就有足夠的實力,制止他們鬥下去……
(不過,我這樣想,會不會太自滿了啊?畢竟……)
腦裡一下胡思亂想,局勢已經發生變化,一聲豪邁的大笑,由遠而近,迅速地朝這邊過來。
……果然來了!
同樣的一句話,幾乎同時在四人的心頭閃過,他們都認了出來,這就是武滄瀾的聲音,聽起來神完氣足,似乎傷勢大為好轉。每個人心中都是一懍,武滄瀾一開始敗退得如此之快,消失了大半場,果然另有後著。
長笑聲越來越近,笑聲的主人終於到來,進入廣場,出現在眾人眼前,正是大武天子武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