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惶失措,素來以菁英自命的納蘭元蝶,也只能出口這些可笑的陳腐言詞。眼前的情況,她並非看不明白,只是心裡接受不了,理智強勢運作之下,唯有將這判斷為對方在使陰謀詭計。
“……去、去你爹的!我這樣子像是在玩陰謀詭計嗎?對你玩詭計需要拿命去玩?”
任徜徉的呻吟,聽起來已經衰弱得像是垂死呻吟了,連續的重傷,這位貴公子也禁受不起,得要盤膝坐起,同發“洗髓”、“易筋”兩功,紅藍光芒迅速繞體一週,所有插入體內的金屬碎塊全被逼出,臉上也稍微回覆血色。
見到這樣,納蘭元蝶的疑慮稍釋,因為以目前的狀況而言,任徜徉確實沒有必要拼著生命危險,來行此狡計。
“我們是敵人,還正在交戰,你不是和御前侍衛有深仇大恨嗎?為什麼還要救我?”
語氣驚疑不定,納蘭元蝶的聲音少了一份堅毅,出現了顯著的動搖,而與之有別的,任徜徉則是想也不想,斬釘截鐵地回答。
“誰管你是什麼人啊!我只知道你是女人。御前侍衛是我死對頭沒錯,但你可是個女人啊!要是我對你遇險視而不見,那我任徜徉還算是人嗎?”
簡單的一句話,強勢表現了任徜徉所堅持的信念,那一瞬間的凜然之姿,就連納蘭元蝶也為之動容,只可惜英雄不易為,任徜徉認真地說完這句話後,臉色忽然一變,大口鮮血激噴而出,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姓任的!”
納蘭元蝶大吃一驚,更看得出任徜徉這一下傷勢發作,非同小可,若是得不到救治,不過是一時三刻之命,但若要說救治,自己似乎沒有這種能力,而且敵我立場有別,剛才還要殺的人,現在如果動手去救,這也未免太荒謬了。
“該不該救……”
假如讓納蘭元蝶這麼思考下去,任徜徉就死定了,所幸在她有所決定之前,勁風捲起,一隻金光閃閃的手掌飛飆而至,緊急貼在任徜徉的背心,雄渾勁道傳輸直入,不僅協助任徜徉鎮壓傷勢,還幫助他體內的真氣運轉呼應,紅藍二氣再度繚繞身體,時間比剛才更長數倍。
“易筋”、“洗髓”併發,堪稱是天下一等一的療傷技巧,任徜徉的危險傷勢獲得控制,保住了性命。
納蘭元蝶吃驚之餘,望向任徜徉的身後,當手掌上所透發的金光慢慢斂去,連帶也顯出了身後的形影。
“是你!”
要說不訝異那是不可能的,納蘭元蝶與孫武有過多次遭遇戰,親眼見到他一次比一次更強,實力不斷飛躍,可是此時的他,神完氣足,眼中精芒內斂,與上一次所見相比,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了,似是進入了真正的高手境界。
這不尋常的變化,一定和那個金屬大鐘有關,納蘭元蝶看得出來,卻猜不到那個金屬大鐘到底有何作用。
在孫武身後還有一個人,紗巾遮住面孔,看不見面容,但從那輪廓來看,已可確定是一名絕色的美人;白布下包裹的美麗胴體,一雙雪白的手臂與香肩都露在外頭,蓮步輕移,盡顯絕代風華。
這樣的美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納蘭元蝶很快就猜想到對方的身分,儘管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既然此人在此,孫武看來又是一副力量大進的樣子,自己想要對付他們,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了。只不過,打是打不成,難道就這麼轉頭走了嗎?這……似乎又說不太過去。
“軍官小姐。”
出聲的是孫武,正在運功的他,還行有餘力開口說話。這次與之前不同的是,聲音中少了幾分憤恨,因為上次聽路飛揚提起,納蘭元蝶也是武滄瀾的私生女之一,對彼此相同的處境多少有幾分惻隱之心,本來怨憤她攻破梁山泊的心,稍微淡了,再者,實際接觸到武滄瀾、銀劫這等頭目級人物後,才發現自己應該敵對的人是他們,如果每個小角色都要去恨、去怨,那也未免太傷神了。
“我想請問你一件事,武滄瀾的命令,你明知道是錯的,為什麼還要去執行呢?你應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吧?”
就在場所有人的判斷而言,這實在是一個蠢問題,不過孫武本來就是蠢問題與蠢事的專家,會問這種問題毫不奇怪,納蘭元蝶本可一笑置之,但來自孫武身後那名美人的強大壓力,卻迫使她必須回答。
“這……這還用得著問嗎?那是皇帝陛下的旨意,是聖旨,有人可以違抗聖旨的嗎?”
可以解釋的理由有很多,但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這一句,無關乎對與錯,就只是至高無上的聖旨必須被遵行。這一點本來應該能得到人們的認同,但習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