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時候,為了混飯餬口,換過許多工作,不但上陣打過仗,當過道士,幹過情報組織的特務頭子,其中最厲害的一樣,你們知道是什麼嗎?”看著周圍同伴都在搖頭,虛江子大笑道:“告訴你們,是變魔術啊!這下你們懂了嗎?”
酒足飯飽的囚犯們先是一愣,繼而大笑,用力點頭,一片“原來如此”、“居然是變魔術變出來的”之聲,人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有虛江子暗自搖頭,覺得這票人連這也相信,實在是沒有得救了。
隨口胡扯的一個謊言,本來只是為了嘲諷,可是當姍拉朵聞訊而來,開口便問“聽說你轉職成了魔術師啦”,又說什麼“魔術師好啊,我就喜歡會變魔術的男人,一個好男人該多才多藝,沒事變個魔術哄哄老婆小孩,就是真正的爺們”時,虛江子隱隱約約感到不妙,只是還想不出來是哪裡不妙。
緊跟著,當阿古布拉再度情緒極差地出現,帶著兩頂大禮帽,要教虛江子如何從大禮帽中捉出兔子與鴿子,甚至可能直接變出一盤紅燒兔肉時,虛江子終於明白過來,自己身邊所發生的這些事,很可能都是有因果關係的!
“老師,你搞到這種程度,覺不覺得自己有一點……”
“閉嘴!跟著我做!”
事情都搞到這種程度,虛江子只有閉上嘴巴,悶著頭跟隨照做,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在思考,為了要弄清楚心中的疑惑,他透過囚犯們去了解樓蘭一族與奴隸們的相處狀況。
樓蘭一族高高在上,看不起樓蘭以外的一切種族,把其他人種看成是下等生物,這是誰都曉得的事,然而,儘管把其他的人種當家畜看待,但彼此卻有著一樣的外形,到底不是真正的貓狗,在這樣的情形下……虛江子不相信樓蘭人沒有動物的劣根性,說得明白一點,虛江子不信樓蘭的男人沒有色鬼。
經過調查,事實就攤開在眼前。據說很多年以前,樓蘭一族的姿態比今日更高,絕不會對外族的男女動心,但隨著時間過去,與奴隸一代又一代同居共存,樓蘭人的觀念漸漸軟化、改變,說得好聽是日久生情,說得實際一點就是好色,開始有樓蘭的男人與外族女性發生關係。
這件事最初曾造成樓蘭內部極大動盪,首個侵犯自家女奴的樓蘭人,被判“與牲口交合”的恥辱罪名處死,但是當這樣的狀況無法遏止,接二連三地發生,樓蘭一族不得不修改法條,承認了這樣的“社會現象”,不過,不管世代怎樣交替,這種現象始終維持著一個大原則,就是絕對不與奴隸生下後代,弄髒高貴的樓蘭血脈。
“原來是這樣,和我早先聽到的差不多……”虛江子道:“但規矩是一回事,現實狀況總有變化,我是說……規定不能有後代,可是若真的懷上了,那又怎麼辦?”
聽到的答案一如預期,讓虛江子臉色一沉。樓蘭人臨幸自家的女奴隸,若是因此有孕,那就只有打胎一途,甚至直接就手起一掌,把懷孕的女奴打得腦漿迸流,當場處死,絕不允許有雜血的後代誕生,尤其是王族與名門,對這類的事情更是監督得極嚴厲。
域外各部族都很希望能得到樓蘭賞賜女性為妻,讓己方部族從此流有樓蘭血裔,但事實上,會被送出去和親的,都是血脈傳承非常淡的樓蘭女子,絕不可能出自王族與名門。直至今時今日,樓蘭仍把血脈看得極重,若有王族、名門中人與奴族生育後代,不肯做處理,那不但是千夫所指,更會惹來殺身之禍,不管地位多高、身分多特殊都不例外。
在這座特殊監獄中的囚犯,有些是域外其他部族的奇人異士,因為對樓蘭有敵意,而被抓來;有些是犯了重罪的樓蘭族人;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樓蘭與奴族的混血兒,因特殊理由未被處死,從小就被送到監獄裡來,或刺瞎雙眼,或是弄聾耳朵,一生都在這所牢獄中度過。
那些特殊的殘疾人士,虛江子天天都會注意到,以前想說監獄裡頭無奇不有,沒特別去在意,哪想到背後還有這些複雜狀況,一時間怒意急湧。
“真是個渾蛋的部族,血統、血脈之類的東西,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為此扭曲了人性?”
虛江子氣得拍石壁大罵,但他的怒罵卻沒得到什麼響應,當他詫異地望向周遭,只見同伴們的眼神極為冷漠,這才恍然大悟,身為白虎一族的後人,自己說這種話的資格薄弱,儘管在心理上,自己與他們同仇敵愾,不過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是他們那一邊的。
“別介意,他們只是做他們應該做的事。”宇文龜鶴拍拍虛江子的肩膀,“你的出身帶來原罪,但也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有利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