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嘎力猙獰的笑著,似乎在自語,又似乎在向全天下的人發表演說。
抽出插入翼人身體的大刀,翼人長聲慘呼,鮮血噴出了老高,倒地而亡。
“現在輪到你們了!”嘎力揮起大刀,向著蘭若雲劈去。
蘭若雲單腿著地,奮力舉劍擋擊。
“砰”之聲不絕,蘭若雲頭腦裡一陣空白,吐出的鮮血染紅了前襟衣衫,身體越壓越低!
“噹啷啷──”長劍被嘎力擊落,撞擊在地面上,發出難聽的聲音。
嘎力也被反震得頭昏腦漲,看見蘭若雲武器落地,獰笑著一刀向他頭頂劈落。
離人傾翻轉身,伸手向嘎力指去──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嘎力的眉心。
這次大家看清了,正是離人傾的家傳“離人指”,可惜他重傷無力,這一指大打了折扣。嘎力猝不及防,收刀回擋,同時歪頭向外躲去,白光擦臉而過,滑破了嘎力的臉頰,現出一到寸深的傷口。
嘎力摸著臉上傷口,想自己乃獸人族堂堂美男子,竟然被毀了容,暴怒下揮刀就要切下離人傾的腦袋。
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詭笑著猛力一刀將蘭若雲掃出老遠,之後看著對他怒目而向的離人傾,冷森森的說道:“我要讓你嚐嚐死亡的恐懼,以解我心頭之恨!”
他把刀向著離人傾切去,一點一點的移動,彷彿要看著死者恐懼的表情才能滿足他殘忍的慾望。
蘭若雲倒在地上,一條腿已經不受他控制,與嘎力的全力拼刀更讓他的內臟全部離了位,他一口一口的吐著鮮血,看著嘎力鋒利的刀刃向著離人傾的脖子靠近……
離人傾忽然衝他笑了一笑,臉上似乎又重現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表情。
“兄弟……我們……只有來生……再會了……”他殘喘著斷續的說道。
“別殺他,──殺我,來殺我啊!我,我求你了……”蘭若雲哭著說道,用拳頭用力的在地上打著,手上鮮血淋淋,這種蒼白的無力感,眼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殺死而自己無力挽救的無奈,啃噬得他的心彷彿要裂開淌血!
嘎力的刀在空中停了一下,看著蘭若雲,他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就算是自己死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為了所謂的朋友,竟然肯低聲下氣的求人,這……?
他滿意的笑了,他就是喜歡看這些人痛苦的表情,很久以前他就是一個殺人狂魔了,十幾歲的少年殺掉整個村莊,看著那些老弱的婦女為自己的孩子而跪地求他,他感到了莫大的快感和滿足──“我天生就是殺手!也將永遠是最優秀的殺手,我沒有感情!”這樣想著,他決定立刻結束這場決鬥!
刀鋒停在離人傾的脖子上,離人傾歪著頭看著蘭若雲,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我讓你別殺他──!”
一剎時時間凝滯了……
初次見面時,離人傾在幫自己上藥,瘦弱的少年,使他在冰冷的殺手營裡感到了溫暖──那個雨夜,表面上堅強的少年身負著血海深仇,脆弱的內心裡懷念著愛人和親人,抱著自己痛哭──荒蕪的大漠裡,自己踉蹌著扛著巨木,倒下了,總有那雙鼓勵的眼神在看著他──“教官,我來替他捱打!”記不得多少次,他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下懲罰──“笨豬,你這招怎麼使得這麼彆扭,你就不能把屁股扭過來?”武功上他的指點讓自己從一個柔弱的少年變得強大──“哦,這個問題嗎?人長大了自然會發生!”關於成長中的故事懵懂的兩個少年總是一起探討──是的,他們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他們曾經說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死──!
熟悉的感覺,迷蕩在空中的不安因素,這種氣息,比年少時強大得多了,他曾經在那個怪獸的身上感到過──那是一種呼喚,強者對弱者的呼喚,消滅的呼喚!
為什麼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感覺很陌生,而又情不自禁的想說一聲:我回來了!
我究竟來自哪裡,又想要回去哪裡呢?為什麼我總感覺在這股強大的力量背後有一股憂傷的情愫呢!
感覺自己沒有了光明,似乎在黑暗中才能找到自己,年少時那些溫柔的陽光,豔美的裸蘭花,似乎都不再親切,只有──只有血,只有血能讓自己興奮!
對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心裡有一種想要去保護他的衝動,彷彿那是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他是誰?離人傾是誰?我怎麼忽然想到這個名字?
那個人又是誰?他拿著那把笨刀是想要殺人?我怎麼感覺自己好恨他?我必須殺了他,儘管沒有原因,可是──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