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輕傷,也能過去。
精靈們的翅膀伏貼的背在身後,幾乎和人類一樣輕鬆。可是翼人就倒了大黴,他們的翅膀是高聳的,即使匍匐的很低,也很容易就刮上鐵絲。
堅忍的翼人會把身體鑽入沙地,在鐵絲網下淌出一條深坑,可是這需要極深厚的功力才能做到。許多翼人把翅膀颳得鮮血淋漓,更有的甚至折斷。有一兩個就那樣刮在鐵絲網上下不來了,掙扎著,呼號著,在幾十個人的圍觀下,黑衣人們上去結束了他們的痛苦。
每看到這種場面,蘭若雲和離人傾就皺緊了眉頭,心痛難忍,可他們無力改變。在殺手的集中營裡,生命是無法得到尊重的!
高高低低的木樁是為了訓練殺手們在極端不利條件下的刺殺本領,同時練習他們的輕功。上百人分成幾組,在木樁上騰挪跳躍、互相對打,而死傷也是各安天命、各盡所能。
翼人和精靈的本事又在這時候發揮了出來,其它人根本打不到他們,而他們卻可以輕鬆的在高空中偷襲。
死傷最多的是蹄人,他們本身雖然很靈活,但他們手腳的生理特徵不適應站木樁,經常掉下木樁被下面的尖木刺死或刺傷。
而人類和神族,發揮了本身的靈活和頭腦,尤其是蘭若雲和離人傾,背靠著背,既防止了空中的偷襲,又能減少受打擊的面積──實際上,後來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很多時候就是憑藉這種互相信任的友情,彼此將生命交給了對方,獲得了團結的力量。而其它的殺手,卻因為生性冷酷、或者各懷心機而無法共同抗敵。
終於有了逃跑的機會:一個翼人看見狼克領著一群黑衣人離開了綠洲,而現在整個營地,很可能只有烏雲一個人,有些人決定冒險試一次。
在生命和自由當中,有些人為了生命失去自由,這是他們之所以能來這裡的原因;而有些人為了自由又情願以生命為賭注,這是這些人決定逃跑的理由。
蘭若雲和離人傾對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有十幾個人離開了他們的隊伍,趁著黑夜向營外逸去!
第二天,他們的屍體被狼克和那群黑衣人用馬馱了回來。
狼克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一腳將一個爪人的頭顱踢碎,血雨濺了眾人一身!
“今天,埋沙!”毫無感情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一冷,有幾個獸人痛苦得抓住頭髮蹲了下來,烏雲立即上去一頓鞭打!
“傾!”蘭若雲叫了離人傾一聲,卻看見他的目光中也有深深的恐懼。
埋沙:把整個人埋在黃沙底下,時間,三個小時。
很多時候,殺手必須要事先潛伏在敵人將要行走的路線附近,而不讓敵人發現的最好方法無疑是把自己埋在地底,然後,在目標經過的那一瞬間,抽刀擊殺!
剩下的這些人,每個人為自己挖了一個深一米的坑,量身定做,不過每個人都會盡量挖得大一點──從新掩埋的沙土間會有空隙,對於這些身有內功的人來說,可以透過這些微小的沙礫縫隙呼吸。
離人傾痛苦的看著蘭若雲,他本身具有不淺的內功,應該還可以堅持下來,可是蘭若雲……他上去抱了蘭若雲一下,兩人相對無語,只互相擊了一下掌,彼此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堅持住!
“開始!”狼克面無表情的下了命令!
“撲通……撲通……!”眾人跳下沙坑,採取有利於呼吸的姿勢臥好,黑衣人們上去將他們掩埋起來,目光中竟然有絲絲的笑意──看到別人重複自己當年的痛苦,這也是一種快樂!
“五個小時!”狼克丟下這一句話,走了!
“是不是,太狠了?”烏雲喃喃的說道,隨即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我,殺手,不能原諒自己竟然有同情心!
熱辣辣的太陽將黃沙灼得滾熱,從沙漠裡吹過來的風,又帶來些沙土,把掩埋著一群年輕生命的沙坑,粉飾得沒有一絲痕跡!
時間,就這樣流逝。
在沙坑內外,毫無憐憫的殺手和滿心焦灼的準殺手們,誰的心更痛一些呢?難道殺手就不是人嗎?或許,他們只是沒有感情的人吧!
蘭若雲早已經昏過去了,他根本不會在沙坑裡透過沙與沙的縫隙呼吸。
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紫色的夢境,一股股的暖流在經脈間運轉,絲絲的氧氣隨著這些紫氣,從血管裡進入肺部。他貪婪的吸著,氣息慢慢變小,終於,似有若無的呼吸節奏代替了他飢渴的肺部。他就這樣,似乎是在睡覺,感覺自己可以永遠就這樣睡下去……
五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