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4 / 4)

小說:七喜 作者:蒂帆

沒錯,我確實填了水利系。

“喂!偷生的螻蟻!”

腦海中的影像被打散。我轉過頭,竟然看見滄月在十步外。

“你怎麼也在這?”我往她走了幾步。

“你走路變正常了。”滄月笑了笑,“沒得到高原反應吧?”

“我已經忘了有高原反應這件事了。”我也笑了笑。

滄月說那天從機場載我到拉薩後,便到處走走,今天剛好來日喀則。

“我已經聽見西藏的聲音了。”她說,“生命果然值得熱愛。”

“是啊。”

“我得好好寫篇小說,宣揚螻蟻尚且偷生的觀念。”她又笑了。

“最好是這樣。”我說。

滄月揮揮手,道聲再見便走了。

我和韓寒在日喀則找了家賓館,吃過晚飯後便休息。

我躺在床上,想起這二十年來時常埋怨當初唸了冷門的水利,而不是熱門的電機、機械或資訊,以致常覺得鬱郁不得志。

但現在心中法喜充滿,這一世當個水利工程師是有特殊意義的。

剛閉上眼試著入睡,喇嘛們低沉的誦經聲彷佛又響起,

而金色的高原柳在腦海裡越來越大,最後整個畫面充滿金色。

7。 遇見自己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彷佛得到新生。

韓寒要繼續西行到定日,然後前進珠穆朗瑪峰;我則要回到拉薩。

我和韓寒道別,並感謝他這幾天的幫助。

“要好好拍電影啊!”韓寒的車子起動後,我朝車後大喊,“別光顧著和女孩子談戀愛啊!”

“師兄!”韓寒將頭探出窗外喊,“這樣也是一種執著啊!”

我到貢覺林路上搭車回拉薩。

下午四點左右回到拉薩,一下車我便直奔瑪吉阿米。

“哇!”石康帶著一壺青稞酒走近我,“幾天不見了!”

我和石康聊起這幾天的所見所聞。

“原來藍天刺白矛、枯柳披金衣是這意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

我說我的假期結束了,明天得回臺灣。

石康說他這代理老闆的身份今天也會結束,明天真正的老闆會回來。

“明天我送你到機場吧。”石康說,“然後我也想去珠穆朗瑪峰。”

離開瑪吉阿米,我打了通電話給雪漫。

雪漫說他們晚上會回拉薩,見面再說。

“我要回臺灣,不去珠穆朗瑪峰了。”一見到雪漫,我便說。

“你找到自己了?”雪漫問。

“算是吧。”我說,“而且我從此不再迷失,所以也不需要尋找。”

“恭喜你。”雪漫說,“那麼你不用再到珠穆朗瑪峰了。”

“可是我還不知道七喜是誰?”

“別執著了。”她說,“何況你知道自己是誰就夠了。”

“我可不可以再執著最後一次?”

“嗯?”

“讓七喜再幫我買回臺灣的機票吧。”

“這不叫執著!”雪漫大聲說,“這叫得寸進尺!”

“說說而已。”我笑了笑。

雪漫拿出一張藏紙要遞給我,我說等等,然後先戴上手套再接過。

字條上面寫著:

那一天

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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