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傳了過來:“表哥這麼晚過來,是否有什麼事情?”
彩雲一邊說,一邊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此刻的彩雲一身輕便的裝束,將她健美勻稱的身材表露無遺,額頭微微見汗,但呼吸卻還平穩,綿長細密,似乎並不覺得多麼累。
“你的功夫有長進了!”我含笑說道。
彩雲將手中的長槍交給護衛,沒好氣的說道:“我可沒表哥這麼命好,表哥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還在擔心西北那邊?”
我毫不隱瞞的點點頭:“情況似乎很不妥,慶原路的蒙古人實在太詭異,讓朕很是不放心,雖然這次金國和西夏都表示了合作意向,但情況是不是真的能如我們所想,朕實在是很擔心!”
彩雲接過毛巾擦了一下額頭,一指旁邊的石凳:“表哥坐下說吧!”
我依言坐下後,彩雲才淡然說道:“如今問題的關鍵不在金國和西夏上,而是要看蒙古人如何應敵,表哥想當卞莊,金國和西夏更想我們和蒙古拼個兩敗俱傷,所以此刻的主導並不在我方,而在蒙古人那裡!”
彩雲說完,將手中的毛巾遞給護衛,然後輕鬆自然的在我對面坐下,半點沒有認同我是皇帝的自覺。
對她這種作風,我並沒有感到什麼不滿,反到有種親切,關心的說道:“你不如先去洗個澡吧!”
彩雲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不滿的說道:“現在談論的事情何等重大,表哥怎麼還有這樣的心情,戰場之上,死生之地,一步不慎,就會導致無數人喪命,表哥怎麼能以這種心態視之?”
我被她義正詞嚴之舉說的啞口無言,苦笑著說道:“關心你也有罪?算了,那你認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彩雲肯定的說道:“此刻西北的關鍵還是在臨洮府上,如果師夢龍能比蒙古人快了一步的進入臨洮府,那麼整個西北,我們可說立於不敗之地,無論西夏還是金國,他們都將承受蒙古人的主力進攻,反過來說,臨洮府失去,我軍在鳳翔臨洮兩地就會陷入被動,到時蒙古人就可以多路出擊,導致我們首尾難顧,如果情況惡化下去,西夏有可能屈服,到時我軍的處境就很不妙!”
類似的話在討論西北情況的軍部會議上都說過,聽到彩雲此刻還是這麼說,我微微有些失望的說道:“就這,難道你沒有別的看法了?”
彩雲自信的說道:“此點才是問題的關鍵,如果臨洮保不住,整個西北戰略都要重新考慮,現在說什麼也是白搭!”
我沉吟片刻,帶些不確定的說道:“蒙古人此刻剛擊敗西夏,他們應該沒這麼快揮軍南下,更何況,比起臨洮來,慶原路似乎更好一些,他們恐怕不會舍易就難吧?”
彩雲突然直直的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和警覺,我被看的非常不自然,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難道朕身上有什麼問題?”
彩雲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才搖頭道:“我沒表哥這麼樂觀,我詳細研究過西夏戰敗的情況,總體上來說,西夏人在指揮上雖然出現了很多的問題,但反過來說,如果不是蒙古人的指揮很得宜,他們也未必會敗。我感覺的出,這次蒙古人的指揮比起博魯和託雷來,雙方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
聽到這個,我啞然失笑:“當然了,這次是成吉思汗親自指揮,當然不一樣!”
“表哥既然知道是他,為什麼此刻還心存僥倖?”
彩雲此刻的眼神若利箭一樣,讓我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好半晌,我才有些反駁的說道:“朕心中從來都沒有放鬆對成吉思汗的警惕,只是此刻從慶原進兵,比從臨洮進軍要方便快捷的多。成吉思汗用兵向來講究快速機動,沒理由這次會饒一個大彎,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
彩雲靜靜的聽我說,臉上的表情既不急噪也不欣賞,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讓我越說越沒把握,最後只好不說了。
沉默了片刻,彩雲才輕聲嘆息道:“表哥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如何可以說服別人,如果表哥不是猜測到成吉思汗可能進兵臨洮,為什麼此刻對西北的局勢如此擔心,其實表哥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表哥不願意相信而已!”
我猛的站了起來,注視了彩雲片刻,又轉身在院子中走了起來,過了許久,我才說出一個纏繞在心尖很久的疑難:“你說,我要不要讓師夢龍停止增援臨洮?”
彩雲沒有馬上回答,以手託額的考慮了片刻,才搖頭道:“不行,就算我們知道成吉思汗要從臨洮進兵,師夢龍將軍還是要增援臨洮,不然我們就只能被蒙古人壓著打,難於爭取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