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2 / 4)

小說:南北史演義 作者:竹水冷

夕老夫少妻,共效于飛,不必絮述,惟大爾朱氏器量褊窄,未及婁妃的大度,她情願出家為尼。歡特為建築佛寺,俾她靜修。

禿突佳傳述父命,謂待見外孫,然後返國,因此留居晉陽。看官!試想這高歡年經半百,精力漸衰,況他是好酒漁色,寵妾盈庭,平時已耗盡脂膏,怎能枯楊生稊,一索得男!柔然公主望兒心急,每夕嬲歡不休,累得歡形容憔悴,疾病纏身。有時入宿射堂,暫期休養,偏禿突佳硬來逼迫,定要歡去陪伴乃姐,歡稍稍推諉,禿突佳即發惡言。可憐歡無從擺脫,沒奈何往就公主,力疾從事,峨眉伐性,實覺難支。歡乃想出一法,只說要出攻西魏,督軍經行。肉戰不如兵戰。

先是西魏幷州刺史王思政居守恆農,兼鎮玉璧,嗣受調為荊州刺史,舉韋孝寬為代。孝寬蒞任後,聞高歡率軍西來,即至玉璧扼守。歡至玉璧城下,晝夜圍攻,孝寬隨機抵禦,無懈可乘。城中無水,仰給汾河,歡堵住水道,並就城南筑起土山,擬乘高扒城。城上有二樓,孝寬縛木相接,高出土山,居上臨下,使不得逞。歡憤語守兵道:“雖爾縛樓至天,我自有法取爾。”因鑿地為十道,穿入城中。孝寬四面掘塹,令戰士屯守塹上,見有地道穿入,便塞柴投火,用皮排吹,地道變成火窟,掘地諸人,悉數焦爛。歡又改用攻車撞城,孝寬縫布為幔,懸空遮護,車不能壞。歡命兵士各執竹竿,上縛松麻,灌油加火,一面焚布,一面燒樓,孝寬用長鉤鉤竿,鉤上有刃,得割松麻,竿仍無用。歡再穿地為二十道,中施樑柱,縱火延燒,柱折城崩。孝寬積木以待,見有崩陷,立即豎柵,歡軍仍不得入。城外攻具已窮,城內守備,卻還有餘。

孝寬更夜出奇兵,奪據土山。

歡知不能拔,乃使參軍祖珽,呼孝寬道:“君獨守孤城,終難瓦全,不如早降為是!”孝寬厲聲答道:“我城池嚴固,兵多糧足,足支數年,且孝寬是關西男子,怎肯自作降將軍!”珽復語守卒道:“韋城主受彼榮祿,或當與城存亡,汝等軍民,何苦隨死?”守卒俱搖首不答。珽復射入賞格,謂能斬城主出降,拜太尉,封郡公,賞帛萬匹。孝寬手題書背,返射城外,謂能斬高歡,准此賞格。歡苦攻至五十日,始終不能得手,士卒戰死病死,約計七萬人,共為一冢。大眾多垂頭喪氣,歡亦舊病復作,入夜有大星墜歡營中,營兵大譁,乃解圍引還。歡悉眾攻一孤城,終不能下,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當時遠近訛傳,謂歡已被孝寬射死。西魏又申行敕令道:“勁弩一發,凶身自殞。”歡也有所聞,勉坐廳上,引見諸貴。大司馬斛律金為敕勒部人,歡使作敕勒歌,歌雲:“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天蒼蒼,夜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斛律金為首倡,歡依聲作和,語帶嗚咽,甚至淚下。宕機已兆。自此病益沉重,好容易延過殘冬,次年為武定五年,元旦日蝕,歡已不能起床,慨然嘆道:“日蝕恐應在我身,我死亦無恨了!”日蝕乃天道之常,幹卿甚事!遂命次子高洋,往鎮鄴郡,召世子澄返晉陽。

澄入問父疾,歡囑他後事,澄獨以河南為憂。歡說道:“汝非憂侯景叛亂麼?”澄應聲稱是。歡又道:“我已早為汝算定了,景在河南十四年,飛揚跋扈,只我尚能駕馭,汝等原不能制景,我死後,且秘不發喪,庫狄幹、斛律金,性皆道直,終不負汝。可朱渾元、劉豐生,遠來投我,當無異心。韓軌少戇,不宜苛求。彭樂輕躁,應加防護。將來能敵侯景,只有慕容紹宗一人,我未嘗授彼大官,特留以待汝,汝宜厚加殊禮,委彼經略,侯景雖狡,想亦無能為了。”說至此,喉中有痰壅起,喘不成聲,好一歇始覺稍平,乃復囑澄道:“段孝先即段韶字。忠亮仁厚,智勇兼全,如有軍旅大事,儘可與他商議,當不致誤。”是夕遂歿,年五十二。

澄遵遺命,不發喪訃,但詭為歡書,召景詣晉陽。景右足偏短,騎射非長,獨多謀算,諸將如高敖曹、彭樂等,皆為景所輕視。嘗向歡陳請,願得兵三萬,橫行天下,要須濟江縛取蕭衍老公,令作太平寺主,歡因使景統兵十萬,專制河南。景又嘗藐視高澄,私語司馬子如道:“高王尚在,我未敢有異心,若高王已沒,卻不願與鮮卑小兒共事。”子如忙用手掩住景口,令勿多言。景復與歡約,謂自己握兵在外,須防詐謀,此後賜書,請加微點,歡從景言,書中必加點以作暗號。高澄卻未知此約,作書召景,並不加點,景遂辭不就徵。且密遣人至晉陽,偵歡病狀。

旋接密報,晉陽事盡歸高澄主持,料知歡必不起,乃決意叛去,通書西魏,願舉河南降附。西魏授景為太傅,領河南大行臺,封上谷公。景遂誘執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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