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級,僧護竄死,餘黨蕩平。淵藻得進號信威將軍。
魏將王足,進圍涪城,邢巒且一再上表,請即大舉入蜀,魏主獨敕令從緩,但令王足行益州刺史,相機進兵。不識何意?不到數日,又命梁州軍司羊祉代足,足很是怏怏。時魏主恪委政權幸,疏忌親屬,足恐遭讒被禍,即背魏歸案。
邢巒失一驍將,嘆息不置。自在梁州駐節,恩威並著,原是撫馭有方,大得眾心。但一身不能分鎮,所得巴西郡城,只好遣軍將李仲遷往守。仲遷好酒漁色,既蒞任後,廣採美姬,得了一個張法養女,妖淫善媚,寵愛異常,郡中公事,悉任屬吏辦理。就是邢巒有事,遣人往商,亦不得見他一面。使人返報邢巒,巒當然痛恨,正擬把他撤調,偏巴西已經變亂,仲遷被戕,首級獻與梁人,一座城池,得而復失,又為梁人佔據去了。
巒且恨且悔,更聞楊集義等圍攻陽平關,因使建武將軍傅豎眼,領兵往討,兼程前進。到了關下,大破氐眾,集義遁走。豎眼乘勝逐北,掩入仇池,執住楊紹先,送入洛陽。集起、集義,奔匿數日,窮無所歸,也只得出降魏軍。仇池自晉惠帝時,氐王楊茂搜始據此地,至是乃滅。改稱武興鎮,尋又改為東益州,這是梁天監五年,魏正始三年間事。
那時梁主衍因失去司梁,無從洩恨,既得王足等投降,報稱魏廷內容,才知魏政腐敗,如咸陽王禧,北海王詳等,均已受誅,外戚高肇,寵臣茹皓,內外弄權,讒害勳舊,正是有隙可乘的時候,遂命揚州刺史臨川王蕭宏,都督北討諸軍事,尚書右僕射柳惔為副,出次洛口,調兵北進。宏系皇室介弟,位雖隆重,材實平庸,驟然間手握兵符,身為統帥,看官試想,能勝任不勝任呢!小子有詩嘆道:
兵為兇器戰尤危,庸豎何堪使帥師!
梁室初年綱已紊,輸人一著是縈私。
宏既出師,魏人怎肯退縮,當然遣兵派將,來抗梁師。但魏主恪委政權幸,上文未曾詳敘,須待下回說明,看官少安毋躁,請閱下回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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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夤避難奔魏,乞師魏闕,效申包胥秦庭之哭,似乎忠臣孝子之所為;然觀後來之叛魏稱帝,則無非借忠孝之名,覬一時之富貴耳。史稱其伏闕終日,風雨不移,拜命前夕,慟哭達旦,過期尚悴色麄衣,未嘗嬉笑者,皆偽態也。自寶夤乞師南下,而魏任城王澄,及鎮南將軍元英,分兵內擾,據有司州,鎮西將軍邢巒,又遣王足等奪據巴西,兵鋒直達涪城。梁人東西奔命,應接不遑。雖蕭衍以篡弒得國,不足深惜;然百姓何辜,遭此蹂躪,是豈非由寶夤之挾私圖逞,貽害生靈乎?後人猶有以逡巡觀望,為魏主咎者。夫欲咎魏主,即歸美寶夤,一孔之見,實屬大謬。論人者當就其終身行事,以下定評,豈可徒以一節稱之?況第為聲音笑貌云乎哉!
第四十一回 弟子輿尸潰師洛口 將帥協力戰勝鍾離
卻說魏主恪即位時,改元景明,年僅十六,未能親決大政,曾授皇叔彭城王勰為司徒,錄尚書事。勰志在恬退,未幾辭職歸第,太尉咸陽王禧,進位太保司空,北海王詳進位大將軍,兩王俱系魏主叔父,所以倚畀俱隆。魏主尊生母高貴人為太后,高氏為馮幽後毒斃,見三十二回。兄肇在朝,由魏主推類錫恩,特封為平原公,也得專政。見三十五回。還有太尉於烈,兼充領軍,烈弟勁有女端好,得冊為後,因此烈、勁並預朝權。政出多門,已成亂兆,再加倖臣茹皓、王仲興、趙修、趙邕、寇猛等,居中用事,更覺庶政叢脞,泯泯棼棼。
咸陽王禧因權為所奪,致蓄異圖,竟欲廢帝自立,謀洩被誅。諸子削籍,家產分給高肇、趙修二家,及內外百官。禧家財帛,不可勝計,百官所得分賜,每人得帛百匹,或數十匹,最少亦有十匹。宮人常作歌道:“可憐咸陽王,奈何作事誤!金床玉幾不能眠,夜蹋霜與露;洛水湛湛彌岸長,行人哪得度!”歌辭惋切,流傳江表。
北海王詳,嘗訐禧陰謀,至是得進位太傅,兼領司徒。高肇得官尚書令,茹皓任冠軍將軍。皓娶高肇從妹為妻,妻姐為安定王元夑妃。夑為詳從父,詳常出入夑家,見夑妃容貌妖冶,未免垂涎。夑妃高氏,亦見詳丰姿秀美,遠出夑上,兩人眉去眼來,也不顧嬸侄名分,竟做成了苟且的事情。嗣是與茹皓益相親狎。皓雖聞詳姦通妻姐,但因詳權勢方隆,亦樂得依附,引作黨援。皓獨不怕做元緒公麼?直閤將軍劉胄,系詳所引薦,與殿中將軍常季賢、陳掃靜等,皆黨同詳、皓,招權納賄,無所不至。
高肇系出高麗,為詳、皓等所輕視,偏魏主恪為母尊舅,格外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