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怨氣這麼大呢。
雪柳掀開我的被子,用哀求的語氣說:“我的好小姐,你就別折騰自己了,再過半個月你就要嫁人了。萬一你有個好歹,老爺還不罵死我啊。”
“誰愛嫁誰嫁去,我才不稀罕呢。”我氣得糊塗了,問雪柳,“你知不知道怎樣才可以不用嫁人啊?”
“啊?”雪柳蒙了,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她。她想了想,說,“女孩子長大了當然就要嫁人啦,只有尼姑才不嫁人呢。”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抱著雪柳道:“好雪柳,我怎麼就沒發現原來你這麼聰明!尼姑,哈哈,尼姑……”
雪柳嚇壞了,結結巴巴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小小小姐……你不會是……不會是……不會是想出家當尼姑吧,你你你……”
她的聲音都顫抖了,可能是怕我會一時想不開真的就跑到尼姑庵絞了頭髮出家去。我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傻丫頭,我才不要當尼姑呢,尼姑頭上光禿禿的多醜啊,還不如當和尚去!”
雪柳拍拍心口,這才放下心來,她仔細一想,眯著眼睛說:“和尚頭頂不也是光禿禿的嗎,小姐……”
我瞪她一眼,她連忙把話吞進肚子裡去。
“快去拿紙筆來,”我吩咐道,“我要畫畫。”
雪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了一會兒才出門。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看我一眼,估計心裡在想,這小姐平時最不愛舞文弄墨了,怎麼突然就想畫畫了呢。
天黑之前我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哪都沒去,爹爹派人來叫我去吃晚飯,我沒理,那個小廝就一直催啊催的,結果被我飛出去的一個硯臺給嚇跑了。我最討厭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被人打擾,尤其是在做畫畫這種我不擅長但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的時刻。
當我扔下畫筆說了句“終於畫好了”的時候,雪柳瞪大眼睛,盯著我的畫瞅了好半天,她戰戰兢兢地問了句:“小姐,你畫的這是誰啊?怎麼……怎麼長成這樣啊?好像還是個尼姑。”
“是尼姑就對了嘛,我畫的本來就是尼姑啊。”我自豪極了,問雪柳,“怎麼樣,畫得好不好啊?”
雖然對自己畫畫的水平不抱什麼希望,但是這次畫得應該不賴吧,至少雪柳認出了我畫的是個人,還是個尼姑。不像以前六師兄過生日,我畫了幅奔馬圖送給他,還巴巴地貼上去問他我畫得好不好。六師兄嘴巴抽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讓我聽了之後想掐人的話;他說:“畫的很好啊,呵呵,看這些牛,長得多肥多壯啊。”
我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強力忍住心裡的怒火,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要淡定,要淡定,他今天是壽星,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四師兄見我臉色不好看,連忙打圓場,他說:“染染啊,老六眼睛不好使,你別生氣啊。呵呵,叫我說呢,你這些野豬畫的真是不錯,真不錯!”邊說著,他還不忘對我伸出大拇指。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被四師兄撩撥起來,我憋了半天,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六師兄嚇得連連安慰,直罵四師兄不該講錯話。我抽抽噎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要告訴師孃,你們欺負我……人家熬夜畫了這幅奔馬圖送給你,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眼睛不好使,要是把馬當成驢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竟然說我畫的是牛。四師兄更討厭,我畫的明明是馬嘛,哪裡像野豬了!”說完我三兩下把奔馬圖給撕了。
四師兄和六師兄面如土色,一個勁兒地道歉。他們越是道歉,我哭得越是兇猛,其他師兄師姐怎麼勸都沒用。最後還是師孃出面狠狠罵了他們一頓我才止住淚水,從那以後我發誓再也不畫畫了。
今天是迫於無奈,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反正沒人規定發了誓不可以反悔。
雪柳拿起我畫的畫研究了好久,終於吐出一句話:“小姐,這個尼姑是誰啊,怎麼長得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啊?”
“這麼奇怪。”話完說雪柳臉都白了。
我笑呵呵地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說她這麼難看是不是啊?沒關係,你想說什麼就說嘛,我又不會罵你。我畫的是尼姑,尼姑當然長得難看啦。”
“為什麼尼姑就一定長得難看啊?”雪柳眨了眨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臉不解。
“你想啊,那些尼姑為什麼要出家啊?當然是沒有男人肯娶她們。那為什麼沒有男人肯娶她們啊?當然是因為她們長得難看。否則哪個女人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巴巴地跑到尼姑庵伴著青燈古佛啊,除非她腦子被豬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