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瞳孔收縮,渾身緊繃!
怎麼回事,難道被人看出了什麼異常?
“依蘭·林恩。十五歲,平民,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他嗓音低沉,“絕不可能有那樣的身手。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就當你是別國派來的刺客,將你就地處決。”
碧綠的眼眸中,殺氣貨真價實。
強烈的危機感讓依蘭後背上的寒毛全部豎了起來。
面對這樣的利刃和殺意,沒有人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謊,依蘭自然也不行。
她抿了抿唇,揚起頭,凝視對方的眼睛:“尊敬的騎士大人,我的父親,喬·林恩,曾是霍華德大公的侍衛,在沒有失去雙腿之前,他是一位非常厲害的劍士。”
這是事實。
她的黑眼睛裡氤氳著水汽,自嘲地說:“我父親曾經為了保護大公失去雙腿,他的女兒今日保護了大公之子,難道要失去生命嗎?”
這也是事實。
用兩個事實,誤導別人得出一個錯誤的結論——她的劍術習自父親。
維納爾匆匆趕來,站在依蘭身邊。
“她說的,千真萬確。”維納爾急促地說道。
依蘭有些吃驚地發現,在這個戴著金色面具的騎士面前,維納爾是收斂著氣勢的。
“維納爾,”碧眼騎士緩慢鄭重,“你為她作保?”
“是的。”維納爾絲毫也沒有猶豫。
騎士收回了長劍,轉身離開。
“他是誰?”依蘭疑惑地望著騎士的背影。
“噓……”維納爾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出小插曲略微緩和了依蘭和維納爾之間的尷尬。
依蘭偏頭望了望小公爵,心想,救命之恩換三份牛排,應該不算過分吧?雖然是惡魔出手救人,但消耗的可是她的體力,受損的也是她的肌體。
彷彿讀到了她的心聲一樣,維納爾低低地開口:“救命之恩我不會忘。你的要求,我會慎重考慮。但是那很困難。”
“誒?”依蘭愣住。
她還沒開口呢?
維納爾大步離開,背影有一絲狼狽。
這意思是……牛排沒了?
依蘭萬念俱灰。
她頹喪地耷拉著眼角,像遊魂一樣晃到了詹姆士導師的身旁。
這位聰明絕頂的元素魔法導師已經用清潔刷把石碑洗刷得乾乾淨淨,雕在石碑上的方程式對稱漂亮,一眼望去,就像一個繁雜的大圖形。
依蘭的目光忽然頓住。
從前看到方程式,總會被那些代表著小數點之後十來位數字的恐怖符號支配,滿腦子裡只有鬼哭狼嚎。但是今天,它們這樣刻在一方古樸的石碑上,讓她下意識地忽略了區域性,只看整體。
這樣看,它真的有一種奇異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