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上繩子,強行泅渡過去,擰上螺紋絞關。一點一滴重新往外絞拉。耽擱了好幾天,才慢騰騰地一根一根鐵柱往上撥。
三月二十二開始堀的堤,直到四月初一,才漸漸正式完成。不過費了許多周折,終於完成。
因為這一耽擱,新開河堀堤時間早,卻落在後面,丹水下游工程卻搶在前面結束。當然,不是所有灘塗與礁石皆在撥除的,那樣,折騰兩年也未必能完成,主要是航道上的灘塗與礁石,邊緣的地段,如順利或者施工簡便,順帶著清理。
這兩項工程可以說是舉世矚目,從去年動工時,百姓就在關注。似乎算是順利,雖然也死了幾十個人,這麼大工程不死人不大可能的,撫卹又重,民間也沒有什麼反對之聲。現在竣工了,朝廷居然十分冷落,不聞不問。議論聲更多了。
迫於這個壓力,終於有大臣上奏,說起此事。
一份遲來的聖旨下達,著天后與太子率百官前來龍並派禮官制訂禮儀,奠祭河神等活動。
韋弘機無奈,只好拖一拖,留著邊上的幾根鐵柱子沒有動,一直等到四月初六,武則天與李威到來。奠祭完畢後,重新下令民夫繼續將餘下的鐵柱撥出。先從上游放了一艘船下來,到了新開河,瞬間就駛過去,不過錯開了航道,即使站在人半島上,也能看到船離砥柱還有四五丈遠的距離。這也是一個安全的距離。
船上的船伕也十分興奮,這是鬼關,能繞過去,jī動可想而知,伏在船頭山呼萬歲。就連戴至德等人臉上也lù;出微笑,這一段河面沉的船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了。
但韋弘機站在李威身邊說道:“殿下,水依然很急。”
雖然開得寬,可相比於黃河之不,這五丈距離實在不算什麼。況且現在的黃河不是後世的黃河,水勢很浩大。直線開通,流速快,人更多的水,甚至神鬼與鬼的河水都分進來一部分,只是四月初,到了六七月的時候,水勢更大,水流比現在也更急。
李威同樣低聲說道:“想水緩,即使是神鬼二河與鬼半島河開通,依然無能為力,只是緩解。此河一開,只能化解部分砥柱帶來的危害。”
只能這樣說了,但開了比不開好。
韋弘機又嘆息一聲:“不知當年大禹是如何治水的?”
都說大禹分黃河九水,甚至說還治過長江淮河等。龍與三之間就有許多大禹治水的傳說。這個李威不相信的,治水可能,當時百姓主要活動在黃河中下游一帶,要麼遙遠的放三苗於武漢黃石,防風氏在太湖,塗山氏在淮南,有易氏在趙州定州,萊夷在山東半島,有扈氏在長安。治水可能的,甚至發明了堵不如疏的理論,可分黃河九水,不大相信。江淮之水,更不相信。
但這個不敢較真,微笑不語。
韋弘機還在遙想,治一個三如此廢力氣,錢不說了,還有種種的新事物,新方法,再想想史書中大禹治水的記載,只能佩服於地。正在想著,更多的船隻源源不斷從上游駛來,一個個到了新開河,皆衝岸上伏拜感謝。當然,這肯定不是感謝武則天的,是感謝太子的。
裴行儉捻著鬍鬚,看著武則天的背影,也lù;出笑意。
前段時間的種種,皇后做得很漂亮的,連他也不由地佩服萬分。可這是yīn謀,終是上不了檯面。而兩渠可以說是功績,是陽謀。
特別是三連隋朝不惜百姓生死,都沒有辦法解決,在太子手上解決了,雖然為了籌款,做了一些有爭議的事,可不動朝廷國庫一文錢,居然順利竣工,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這才是一個開始,一旦三所有工程結束,河水變得平緩起來,出事率更少,百姓拉縴的壓力有可能減少一大半。而丹水渠一開,關中多了一條後路,又為江南兩準分解了壓力。
不要說太子以前的功績,就是此舉功績,無論皇后什麼計策,敢慫恿皇上將太子廢去?而且皇上與皇后二人不顧江山社稷,反覆對太子打壓,百姓只能更是同情。民意大到一定地步,也是一種不可阻擋的力量。不僅裴行儉這樣想,一些首鼠兩端,“機靈過人”的官員也在心中犯難。
武承嗣也從這一聲聲歡呼聲中,看到一些端倪,在武則天耳邊悄聲說道:“新開河成,殿下如日中天,就象這大河之水,再也無人可擋。”
“嗯,”武則天哼了一聲,沒有語。但心頭籠上了一層yīn雲,她想法很長遠的,兒子似乎這幾年對自己是沒有多大敵意。但是官員有,兒子主政,就會與這些官員打jiā道,三人言虎,到時候未必還象現在……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