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說不下去。
心裡卻在說道,我不行,你同樣也嫩了,父親不簡單,母親更不簡單,只是朝野上下皆不支援,沒有援手,所以才暫時地低調。即使將太子恭讓給你,是害了你,也是害了我們兄弟數人……
“是,我錯了,還求大哥救我。”
“救你可以,你怎麼知道的?”李威立即問道。鋼鐵是煉出來的,人也是磨出來的,呆得久了,想法漸漸深遠。自己在東宮都沒有聽說過,二弟的力量還不及自己,從哪裡聽來的訊息。
“是宮中的內shì前來傳旨,讓我去謁見父皇。我感到不妙,給了一些重金,他將訊息透lù的。大哥,求你了。”
給重金就能收買?這樣的隱秘事宜,下旨皆是父皇身邊的親信,連王彩年都不敢收買,父皇這是想……想到這裡,他說道:“我隨你一道進宮。”
“大哥……”
“我們還是兄弟,”李威說道。但一邊往車駕上走,又補充了一句:“希望以後我們還是兄弟。”
溫吞依舊,可莫明地湧來一種肅清之氣,李賢只好沉默。
……
大明宮在初秋的陽光中很高大,高大還在於它的新,修建的年數不長,於是塗料是新的,琉璃瓦也是新的,柱樑也是新的,漢白yù拱橋是新的,大mén上的椒圖獸頭也是新的,捲縮在瓦簷上的螭wěn獸也是新的。
新的總會給人養眼,或者莊重,或者其他的什麼感覺。比如穿衣服,一套新的衣服穿上去,人便好看一些。如果給了一套乞丐穿的衣服,縱然是朱敬則,也看不出什麼氣度。
太極宮在它腳底下,便似一個破舊的乞丐。
看了看瓦藍瓦藍的天,高大連綿的建築物,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太極宮,李威心中想到,難怪父母親只在大明宮。換作自己,也會喜歡這種暫新,這種高高在上……
李治目無表情,第一個問的是李威:“朕召喚的是你二弟,你跟來作什麼?”
“剛才我與二弟說過,我們是兄弟,就象父皇母后,是兒臣的父母,一輩子兄弟,一輩子父母。”
“你倒是……坐下吧,”李治說完轉過頭,看著李賢嚴厲地說道:“你養了多少孌童?”
“兒臣錯了,馬上回去,將他們打發走。”
“你身為皇子,鬥jī溜馬倒也罷了,居然有出息,養孌童!”
“是……是錯了,”李賢耷拉著腦袋說道。但心裡面不服氣,只是養幾個孌童,你娶了母親,大哥還想納青樓裡的名妓為妾,比我做得豈不更過份?
“朕再問你,為什麼要對你大哥動不軌的念頭。”
“兒臣沒有啊……”
“還沒有!”李治氣得將茶杯一下子摔到地上:“要不要朕將你那個孌童的供狀給你看!”
“父皇,合歡是一個奴婢,沒有見過世面。關進大理寺,狄寺丞想要他說什麼,肯定說什麼……”想辨解,可想到大哥還在此處,立即將嘴閉上。
“你這個逆子,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出來。”李治氣得直哼哼。狄仁傑是什麼人,他還是清楚的,至少不會誣陷自己幾個兒子。
李賢只好用眼神看著李威。
李威心中卻在嘆息,大約這個兄弟很難做成了。皇位啊,涉及到皇位,父子不象父子,兄弟不象兄弟,不由地看著父親屁股下面的椅子,呆呆地出神。不過既然來了,只好再次站起來說道:“父皇,只是奴婢。再說僕為主著想,是自然的。”
“為主著想,就竄奪他做太子?那麼你東宮裡的僕役為你著想,你想做什麼?”
李威差一點噎著,忍了忍說道:“父皇,他們不敢想要兒臣做什麼。可兒臣生病了,會有人牽掛,兒臣出征了,會有人擔心。儘管不一定發自真心,表面會對兒臣這樣說。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孌童,給二弟一個機會,也是宗室的臉面。”
但處罰有些嚴厲,所有孌童逐出宮中,然後李賢身邊的一些親信,發配到掖庭宮,可對李賢本人,只是讓他閉mén思過,並沒有過重的處罰,甚至都沒有公開……
走了出來,李賢說道:“謝過大哥。”
“不用謝,我說過我們是兄弟,”但李威語氣很弱了,是看到老二的一些表現,他沒有說兄弟的底氣。
……
回到東宮,又在想,難道是那個孌童為了老二,才散佈的訊息。以老二的能力,知道真相,也不是不可能。於是找到了狄仁傑。
“不是,”狄仁傑立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