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爹和劉叔是我最崇拜的將軍,我將來也要和他們一樣。”章義一臉嚴肅。
我和章統領不熟,幾乎就沒說過幾句話,不過章統領是員虎將,那是全軍公認的。劉欽卻不願看到太多殺戮,不願衝鋒陷陣,那也是劉欽自己招供的。完全兩種人,倒給章義說得像是一種將軍似的。
“你見過父親麼?說這大話。”章儀板起臉訓他。
我知道章儀極愛這個弟弟,卻對他又兇,就是怕寵壞了難成大器。我也知道章義是遺腹子,根本就沒見過章統領,所以見他咧嘴要哭,急忙道:“為將者,寧可流血不能流淚,你爹是全軍聞名的虎將,你可不能成那小狗,讓人背後笑你爹爹虎父生了犬子。”
章義果然止住哭,對他姐姐兇兇道:“哼,就是你兇,也就大夫會和你一夥,哪裡像芸姐姐那般溫柔?”轉頭又對芸兒道:“芸姐姐,等我當了將軍便來娶你,好不好?”
芸兒臉上一陣緋紅,我笑道:“晚了,芸姐姐也是我們一夥的呢。”章儀在旁邊羞他,這下,章義終於忍不住哭出來了,芸兒哄了他半晌才止住哭。
夜裡,我和章儀又拿這事笑她,芸兒故意道:“是呀,有些人的見識還不如個孩子呢,當初死活不肯娶我。”
我只好吃癟,這事早就成了兩位妻子的殺手鐧,早知今日,當時爽快些就好了。
“明日要早朝,睡吧。”我翻身裝睡,她們兩個又說了幾句,不外就是罵我狡猾,也就睡了。
七月的天還是那麼熱,吏部早給我送來了夏裝,是套一品朝服。我本不想穿的,因為我的品銜只是正二品上,大概是吏部有司不知道當前朝廷狀況,怕送得低了讓我生氣。
到了宮城門外,碰到幾個來上朝的大臣,當初都是點頭而過,現今他們卻都恭恭敬敬地行禮,口稱:“明相。”我客氣地一一回禮,卻懶得和他們多說,剛巧看到馮霂的車駕來了,和馮霂一起入了朝房。那廂,正殿上的鐘樂大起,該上朝了。
第二章 閒相
往朝堂正殿的路上,馮霂忙著和同僚拱手招呼,一直到了階下,馮霂和我站了同班,低聲問我:“李永平招了嗎?”
“嘿,馮相這麼一問學生才想起來,沒顧上呢,這個不急吧。”我笑道。
“啊,明相怎麼這麼糊塗了?玉璽的事怎能不急?”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居然把這天大的事給忘記了!急道:“玉璽在那廝手上?”
“那是自然,他行監國事,落的可是皇帝的款。”
“學生疏忽了,今日散朝便去追問,只要他人在我們手上諒他也翻不起大浪。”我道。
“明相可要抓緊,若是沒有玉璽,那政令可就難說了。”馮霂左右看看,聲音壓得更低,道:“朝中有些庸人,就是死認體制,不用玉璽恐怕壓不住。”
剛放下兩天的心又提了起來,李永平可是手握玉璽的親王宗室,皇帝陛下的同胞兄長,我現在還是個謀逆的武將,並未正名。可笑自己被人叫了兩聲“明相”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宰相了。
鐘樂再起,百官上階入殿,馮霂快走一步,待百官立定,面向百官,朗聲道:“今聖天子染恙不起,監國孝王李永平,任人惟私,殘虐大臣,敗壞朝綱,故受皇太后懿旨,中散大夫、軍師將軍、遼東經略相公明可名受命返京勤王。又得聖上口諭,立金龍閣行輔佐事,本相宣讀之臣,便是龍閣輔臣:首輔大臣離山公馮霂,亞輔大臣中散大夫明可名,季輔大臣平安侯房志齡,輔大臣寶文閣直學士韋白,輔大臣……”
馮霂宣講的時候,我微微側臉瞄著百官,其神情各異,煞是可笑。再看坐在龍椅上的皇太子鞠,一臉茫然,手腳都縮在朝服裡,似乎還有些害怕。他今年也就五歲吧。
“……以上諸臣,定當忠心社稷,不持私利。今日朝會至此,其餘大臣亦應各歸其責,忠心國事。”馮霂說著就散了班,連質疑的機會都不給那些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大臣。我看著他蒼老的面龐,似乎今天容光煥發,到底是身居四朝的不倒翁。
“明相,還得要李永平的玉璽,你看那些官兒,不服啊。”馮霂和我說了,又回頭看了一眼御座上的太子,嘆了口氣走了。
我覺得有些沒勁,讓人直接推我去了兵部大牢。
“王爺,這裡住得還舒服嗎?”我打量著地牢,兵部的地牢遠比我住過的其他大獄小,溼氣卻更重。
“明可名,”李永平咬著牙叫道,“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是呀,我現在就是在給你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