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轎子,又讓一班兵士輪流抬我。
“這在我家鄉,叫做滑竿。”那個兵尉叫韓廣紅,並不高大,也有三十多了。
“韓兵尉是巴蜀人氏?”我從他的口音中猜測道。
“是呀,在下是巴蜀城陽人。”韓廣紅笑了笑,“十二歲就離家了,一口鄉音總是改不了。先生是京都人?”
“祖籍江南,不過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
“呵,看先生面板細白,在下也猜先生是南人呢。”
我也笑了笑,問道:“你從軍多久了?”
“十五從軍,也十五年了。”說完又自嘲地一笑道,“太平日子過慣了,最多就是混個兵尉,也不指望什麼。”
我笑了笑,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不少,不過更顯穩重。
“韓兵尉此番又少了立功之機啊。”我玩笑道。
“哪裡,能保護好先生便是立了大功。”韓廣紅回道。
“我不過一介九品司馬,實在擔當不起。”
“先生切莫自謙,陽關一戰,天下皆知,先生可說是孫宜子再世,我們弟兄都以能見先生為榮吶。”韓廣紅咧嘴笑道。
我暗暗有些得意。
我軍走的是最近的路,加之操練有素,只十五日便兵臨琺樓城。
前軍於城外二里紮營,本陣紮在三里開外的河邊。
兵到當日,高高的箭樓已經豎了起來。聽說箭樓是戰國巧匠黑笛的構思,平日行軍時拆開方便攜帶運輸,臨陣時拼裝起來可以高達三四丈。因為聽說迦師城的城牆高達十丈,所以我們帶的是京城巧匠特意趕造的加高箭樓,最高可達十一、二丈。
戚肩揹著我爬上三丈高的箭樓,大帥已經等在那裡了。
“琺樓城高不足三丈,地處開闊之地,只能算是座雌城。”大帥笑著指點對面的琺樓城。
“的確,不日可破。”我道。
“此城人丁不過十萬,加上駐軍也不過十二萬,的確不是我天朝大軍的對手。只是此戰之後,我軍若要繼續西進,便要分軍駐守琺樓城,若是陽關援軍晚來,恐怕我軍行進之速會受阻。”
“寧可穩,不可躁。”我道。
“兵法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子陽有何上策?”大帥問我。
我身為軍師,這種問題自當早日考量,當下回道:“大帥急進,學生不知有何奇謀可一夜得城。”
“我與徐梓合兩代為人,自然也無從伐交了,呵呵。”
“學生倒是想到一條拙計,可誘徐梓合出城交戰。”我道。
“哦?說來聽聽。”
“今夜遣人於城東挖陷馬坑,置絆馬索,留兩班人馬帶火具埋伏。”我手往西一指,又道,“城西布假營,務必燈火輝煌,置三曲弓矢伏兵。大營熄燈滅火,兵士輕甲,戰馬下鞍,今夜好好休整。”
“就是如此?”大帥看著我。
“就是如此。”
“子陽,我戎馬一生,此刻也看不出你是何打算。”大帥搖了搖頭。
“三日破城。”我伸出三指,晃了晃。
就在我要下去的時候,對面城頭之上突然上來了一個白盔白甲的將軍,看不清臉面。只見他拉弓如滿月,一點寒光飛至眼前。
“大帥!”箭樓上的親兵一閃身已經擋在了大帥身前。
如同琴絃撥動之聲,鐵羽釘在了箭樓上,離大帥只差了不足一尺。
四人同時一身冷汗。
“他便是徐梓合。”大帥對我說。
我再次望了一眼,讓戚肩快些揹我下去。
半夜,我被一陣軍鼓聲吵醒。
雖然我早就知道集合了全軍的軍鼓必定會傳聲數里,不過沒想到我都躲到了後軍,聽得還是那麼清楚。
韓廣紅掀開我的帳幔,進來問道:“先生,開始了,是否要推您過去看看?”
“不必了,下去休息吧。”我搖了搖手,倒頭繼續睡了過去。
當夜,一共擂了三通軍鼓,每個時辰便有一通。
我後來只模糊聽到了一通,再後來的就沒有聽到。
太陽初升的時候,前軍中軍輪換,佈置的伏兵已經換過了兩批。
因為是白天,我規定辰時至末時,定要擂鼓不下十通。且辰時正和末時正必須各擂一通。“其一告知敵將我軍開始擂鼓,其二是告訴敵將我軍結束擂鼓,此曰‘仁義’!”我對史君毅笑著說道。
“先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