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了滂沱大雨。鋼筋水泥的森林沒有了陽光,變得暗淡不少。遠空霧靄茫茫,夾雜稠綿的雨水,城市街角到處都是**的。
雨水天氣,上班也麻煩了許多,路人未免煩躁。陶紅杳收了傘躲進了大廈,她的一身都被淋溼了,斗大的雨點如同子彈無孔不入。她從包裡拿出一張餐巾紙,把高跟鞋上的泥水都擦了乾淨。如果她帶著一腳泥水走進紹廣銘的辦公室,恐怕還沒說話,就要被紹廣銘罵出去了。
上海溫度驟降,夏季如同轉身入了深秋。陶紅杳還是穿著襯衫和短裙。社裡的空調一如既往調著低冷的溫度,陶紅杳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噴嚏,又搓了搓青紫的手。
電話突然“叮鈴鈴”的響起來,陶紅杳接起電話。
“把下午的安排給我說一下。”
陶紅杳拿起桌子上的資料夾,走到紹廣銘的辦公室。
“下午三點,在2號會議室有個會議,五點之前審查完成新書的復稿,並簽字。”
“現在幾點?”
陶紅杳看了看手錶:“已經10點了。”
“你先把上次關於市場的報告重點複述一下。”
陶紅杳又不得不開啟另一頁資料夾,然後按照上面的文案通告進行討論和闡述。陶紅杳冷得嗓音都喑啞了一些,雙腿不禁有些瑟瑟發抖,但她強捺住自己的不適,硬是站著給紹廣銘說了半小時。
還沒說完,她就打了個噴嚏。
陶紅杳“抱歉”了一聲,對著繼續埋頭圈點什麼的紹廣銘詳盡序列案例。
陶紅杳說完了報告。紹廣銘並無多大表示,不過難得沒有罵她,只是依舊不怎麼滿意的接過陶紅杳的資料夾:“這報告廢話太多。你下午去印刷廠,把排成條樣的文字稿拿給我看。”
陶紅杳鬆了一口氣。正當她準備轉身回自己的辦公間,紹廣銘聲音冷清的說:“門口掛了一件西裝,你拿去吧。”
縱使他的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可該知道的,他卻絲毫沒有遺漏。陶紅杳愣了一下,知道某人的好意,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她從門口的掛衣鉤上取了一件灰色的西服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紹廣銘的西服混雜著淡淡的木香和香根草精油的味道。這種味道和他被子上的一樣,是某男士香水的尾調。
寬大的西服把陶紅杳裹了起來。香味全縈繞繾綣在她的鼻端。她有些怔忡,摸著筆蓋發呆。突然門被人敲響,陶紅杳慌慌張張的去開門。
開門一看,原來是周凱莉。
周凱莉神色奇怪的看著陶紅杳,陶紅杳正想問有什麼事,結果後面走出來一個畫著濃妝披著坎肩的女人,仔細一瞧,這不是張雅伯嗎?
她的手上還提著兩大禮品盒,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張雅伯推開擋在面前的周凱莉,一張濃妝豔抹的臉掐出一絲笑意,聲音有些尖利,她問陶紅杳:“紅杳啊,你們總編現在有空嗎?”
陶紅杳頓了一會:“目前應該是有的。”
她得了這個答案,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直笑道:“那行,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找總編。”
陶紅杳就被拋在了門邊。
張雅伯敲了敲總編辦公室的門,裡頭傳來一陣疏離的聲音:“進來。”
張雅伯巧笑著推開了門,親暱的喊了聲:“總編。”然後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陶紅杳轉過頭來看著周凱莉:“這是怎麼回事呀?”
周凱莉也無語的嘆了一口氣:“她硬是要把東西送過來,我說,總編未必有時間收,她不信。要我陪她來找你,問問總編的時間。”
“我說難怪呢,她怎麼來找我了。不過那是什麼東西啊?”
周凱莉無奈的晃了晃頭:“還不是一些禮品唄。我說總編沒時間收,只是委婉的告訴她,不要動歪心思了。可她那樣子,你覺得我的話有用嗎?”
陶紅杳偷偷瞥了一眼總編室。
“你怎麼了?”
陶紅杳拉過周凱莉:“咱們看看情況。”
陶紅杳拉著周凱莉到辦公間裡來,百葉窗的縫隙透出一點總編室的光景,還有裡頭兩人的談話。
…“喲,總編,還在忙吶。”
…“什麼事?”
…“沒啥大事,就是我媽剛從老家來看我,帶了幾盒茶葉,你看看,這都是最好的君山銀針。我給您啊,留了兩盒。”
…“我不收禮,你拿回去吧。”
裡頭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陶紅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