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緊急,直到此刻葉易安才注意到這個他從未在刺史府見過的人。
面相只在三旬左右,一身清閒淡素的葛袍,其人風儀可謂極其出眾。細看之下,他的五官相貌居然與方竹山有六七分相似。
若是往常,葉易安必定要與此人寒暄幾句。但現在的情況委實太過於緊急,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動手,他若想將完全不通術法的小胖子順利帶出險境,那真是半點時間都耽擱不得了。
因是如此,葉易安也再沒了顧忌,向方竹山低聲道:“刺史府已被合圍,情勢急如星火。在下斗膽,敢請大人即刻將小公子託付於我,我必竭盡所能將其攜出府外。若今夜只是一場虛驚,明日自當毫髮無損送回。若……我亦將力保小公子安危”
這番話葉易安說的又快又急,因是發自肺腑,臉上自然顯露出令人信而不疑的赤誠。
方竹山未曾答話,倒是他下首處身穿葛袍的男子驀然開言,“廣元觀新任監觀是虛生吧,圍攻刺史府?他沒有這個膽子!”
此人的聲音極為清澈,恰如山澗流泉,讓人一聽便印象深刻。而其所說的內容更是有意無意的點明瞭他的身份,對虛生熟悉到可以把握其性格的程度,卻又沒穿官衣,此人顯然也是修行界中人了。
能在這樣的家宴中坐在這個位置,面相還與方竹山如此相似,不消說此人定然也是方家子弟。
方竹山藏的可真深哪,沒想到素以世代奉儒守官之家自傲的方家居然出了這麼一個追慕金丹大道的修行者。
情勢已容不得葉易安再浪費時間多做解釋,現在每一點時間的浪費無形間都是在加重自己的危險,他本就是行事果決之人,見方竹山不答話,索性也不再等,起身走了幾步直接拉起小胖子,“跟我走”
小胖子一臉的迷惑不解,“師父……”話還不曾說完,花廳外突然傳來一片嘈亂之聲,有侍奉下人們的驚叫,也有傳菜中盞碗細碟的破碎之聲。
廣元觀果然瘋了!
因心中早有準備,外間嘈亂之聲剛一響起,葉易安先行驅動丹力滅翻了那兩架燈樹,屋裡陡然陷入一片黑暗,他則拉著猶未反應過來的小胖子竄到了花廳中厚厚的兩層帷幄之間。
幾乎與此同時,在屋內外聯成一片的驚呼聲中,整個花廳的屋頂被一支長約丈許,散佈著深碧熾白毫光的懸空巨劍瞬間破碎。
轟隆巨響聲中,這柄突然出現,毫光籠罩的虛空巨劍呼吸之間先碎屋頂,後破四牆,屋內眾人還不曾反應過來,他們適才耐以遮身的房屋已被拆了個乾乾淨淨,放眼處已是一片月光星輝。
房屋破碎,但屋內眾人卻絲毫未被磚石瓦礫所傷。
不知何時,整間花廳上空已悄然立起了一幅熾白光幕,正是它護住了廳中所有人未受任何傷害。
因房屋破碎,屋內懸掛的長可及地的厚重帷幕也隨之落下在地上堆成半人高的一團,藏身其間的葉易安見到這熾白光幕時既感大驚,又稍稍鬆了口氣。
算上斷崖之夜,這是葉易安第二次親眼見到真丹期修行者出手。方竹山啊方竹山,這城府實在太深。
這個可稱異端的方家子弟究竟什麼來頭?其修行境界已然高到嚇人的地步,怎麼自己卻從未聽說過?他並不在襄州活動?
腦子裡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繼而他便心思電轉的想到了別處。
至此,廣元觀的種種反常的根由已經暴露無遺——這幫瘋子居然真是圍攻刺史府了。
面對如此瘋狂的舉動,葉易安原本的計劃只能是盡力救走小胖子,這是他能力的極限,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自不量力之人。雖然方竹山若真死了會使其失去依仗,進而失去對付清雲最大的助力,實在太過於可惜,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來力挽狂瀾。
但現在有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真丹期高手坐鎮就不一樣了,只要能保全住方竹山,不管廣元觀還有清雲發什麼瘋,用的什麼理由,做下圍攻刺史府的事情後,就不啻於把天捅了個窟窿,後面就有了無數或可尋覓到機會的變數。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只要保住方竹山順利度過這次致命的危機,親手對付清雲這個原本還是遙遙無期的目標就近在眼前。
因為那來歷不明的葛袍男子顯露出真丹期的絕高修行境界,葉易安應對局勢變化的計劃也隨之而變。原本潛入府中時只希望能救走小胖子,現在卻是要盡力保全方竹山。
看到這個色呈熾白的光幕,吃驚的絕非葉易安一人。光幕之外,清雲調來的紅楓小築與蘭山精舍眾弟子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倒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