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易安口中遜謝,心中想到的卻是,這何有常言談舉止的確不像是散修界的出身。這就如同世家出身與寒門子弟之間的分別一樣,雖然不一定能說的清楚分別究竟在哪兒,卻能清晰感覺的到。
何有常引領葉易安到了一處無人偏廳奉茶,沒過多久,一個從容貌上看至多三旬的人走了進來,何有常一見到他當即深深躬腰為禮。
此人腳步很急,眉梢眼角處有清晰的疲乏之色,儘管如此,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卻是久處上位的氣勢。
向何有常隨意的一揮手後,此人徑直走到偏廳中的主位坐下,“劍南道淳于越,真丹下入室修行境界的符籙修士,事情你也該清楚了,我且問你,敝方有意請你到東都一行,你可願意?”
大唐設有三都,其中東都指的就是洛陽。何有常昨天不是說去河北道尋星盤,怎麼改了地方?葉易安輕蹙眉頭,“據我所知,洛陽如今已是魔門巢穴所在,那地方只怕不好去吧?”
“並非只有你一人,此去洛陽風險雖大,但只要任務完成的好,敝方也必將不吝重謝。你意如何?”
葉易安沒急著回答,桌子下面何有常卻拉了拉他的衣襟,連打眼色示意他答應。
去還是不去?
沉吟片刻後,葉易安沉沉的點了點頭。
“好,那某家就預祝你馬到功成,奏凱而歸。有常,後面的事情你用心辦好”,那人向葉易安深看了一眼,笑著點點頭後起身走了,走的時候腳步已然很急。
直到他出門之後,恭送的何有常這才直起腰來,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喜意,“沒想到竟是他老人家親至,鮮于道友你好運氣!他老人家素重人才,手面又最是慷慨,只要這一次任務你完成的好,必能得其賞識,後報無窮啊”
“東都洛陽如今已不啻於魔窟,那些魔門徒眾其實好應付的?若非遵照何道友你的意思,我是必不願去的”,葉易安說完,稍頓了頓後又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等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只要你願意自然能知道他老人家是誰”,何有常臉上的興奮之意不減,“人間世中有言:‘聽人勸,吃飽飯’,你是我接引來的,你若立功我自然也有好處,反之亦然,我還能害你不成?如今天下半壁江山已盡入魔門之手,到河北道與到洛陽能有多大區別,既然如此,何不索性到洛陽一搏”
說到這裡,何有常頗為自矜的搖搖頭,“你啊,不知道有多少招募來的散修爭著搶著想去洛陽,其中不乏‘天’字院的人物,若非他老人家還記掛著與我的這份同宗之親,你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那人也姓何。
葉易安本還想再套些資訊出來,無奈何有常卻不在就此話題多說什麼了。只是來來回回叮囑他這遭一定要用心用力,爭取立下大功。
叮囑完,何有常取來紙筆問葉易安想要什麼酬謝,“只要你能立功而回,你的要求必定能得到滿足,為怕一時準備不及,先行登記”
這是讓自己更安心的去賣命吧!只是究竟要什麼回報最合適呢?
思量了一會兒後,葉易安接過紙筆開始繪製雲紋。
這些雲紋皆是取自裂天斬鬼刀,他也隱隱知道這是釋放出裂天斬鬼刀真正威能的關鍵,但一直不得頭緒。
繪製完畢後將紙筆交還給何有常,“若是這次能夠建功而還,希望貴方幫我解析出這些雲紋的秘密”
“好說好說”,何有常又讓葉易安在那紙上署名花押之後,收起紙帶他去了院內另一處小屋。
小屋內坐著一個白麵長鬚的清癯中年,“這是郝執事,從此刻起你一切聽他吩咐就是”
何有常完成引薦介紹的工作後就走了,走之前隱晦的給葉易安點了個眼色,意思是這位郝執事並非易與之輩,一切小心。
一時間屋裡就只剩了兩人,郝執事遞給葉易安一枚玉簡,“你是符籙修士,這是你的活兒,好生看看吧”
導引丹力灌入玉簡,禁制先行觸發,而後如真言術相同的一幕隨之上演,只不過這一回顯現的卻不是符術,而是一個大型符陣。
玉簡中幻化出的大型符陣是以居高俯視的視角呈現,似乎它所對應的真實符陣是被埋在深深的地下,整個符陣的最中心也即陣眼處則立著一尊太上玄元皇帝的供像。
根據玉簡中的說明,此次要去收取的星盤就封裝在太上玄元皇帝供像的內腹中,不過那供像上設定有綿密的連環法陣,需要有符籙修士按序解除法陣後才能取出星盤,否則法陣驅動星盤會在瞬間銷燬。
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