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退路卻成了死路……
腦海中再次出現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時,素來自傲的騰裡木花心中充滿了深深的自責,終究還是怪我,秦嶺位居大唐天下之中,乃是唐境南北的分隔線,亦是大唐富庶江南最為重要的屏障,其地理形勢之重要真是怎麼形容都不過分。對於這麼重要的所在,道門豈能,又豈會輕忽?
這原本應該想到,也能想到的……
深深的自責裡,騰裡木花對那個猶如刀刻在腦海中的杏黃道衣身影愈發恨意深沉了。
那個豔如桃李卻冷若冰霜,被人稱之為“玄月”的黃冠女道——若非因為她的突然出現,以及簡直是悍不畏死的糾纏,秦嶺上那不多的道妖豈能有機會御動那些法陣,進而使百餘聖門子弟幾乎全軍覆沒,就連自己都差點成了陣下亡魂。
說來還是怪自己,若非當時被她不計生死的纏鬥激怒,誓要將其生殺而後快,原本他們是有機會在法陣發動前就全身而退的。
因為慘敗,因為骨子裡的自傲,騰裡木花糾結於恨意與自責之中,當其降落於崔雲峰玄元皇帝廟前時,才勉強從這複雜的情緒中退出來。
木薩與軋犖山不同,素來不喜歡所謂的排場熱鬧。見來者是他,分據四方將玄元皇帝廟拱衛的滴水不漏的眾多聖門總堂弟子一露頭之後又悄然斂藏回去,霎時間廟前又恢復到清幽寂寂的景象。
進入廟宇見宏大的正殿內幾乎空空蕩蕩,騰裡木花疑惑的同時心情也猛然一鬆,他真難以想象若那些人都在,主動請纓卻又大敗而歸的他將承受多少屈辱,僅僅是想想那種場景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見是他到了,一個值守祭師快步迎上前來見禮。
“人呢?木薩在哪兒?”
“諸位大祭祀應慶緒公子之邀下山入城了。木薩在後面”
慶緒公子自然指的是安祿山之子安慶緒,他請諸位大祭祀到洛陽城內幹什麼?為什麼木薩沒去?揮揮手譴退當值祭師,騰裡木花邁步向後面走去。
來到木薩居處卻見房門緊閉,騰裡木花正欲伸手叩門時,房內突有一股尖利的威壓無形而來,那感覺就如同無數根寒針攢湊在一起當面刺來,寒利如骨,擋無可擋。
急退兩步,當其離開房門後,適才驀然而來的威壓又驀然退去。但騰裡木花的臉色卻是為之急變。其人修為高到可視自己如無物的地步,放出這威壓的就絕不是木薩本人……
騰裡木花正要出聲叱喝,屋內傳出木薩的聲音,著他無需擔憂,稍待即可。
聽到這聲音騰裡木花放心下來,木薩是在見客,只是這客人是誰,他卻茫然摸不著頭緒。
半盞茶時間後房門自開,騰裡木花邁步而入後卻沒看到別人。
“大祭祀腳步匆匆,必定是來報捷了”
一聽此問,騰裡木花的那點好奇頓時雪融冰消,單膝點地語氣低沉道:“我敗了,請木薩降罪”
聞言,木薩並無絲毫意外的表示,“那大傳送法陣斷的太突然,料來是被道門發現了?”
“不是道門,是錦繡盟”,騰裡木花知道木薩不喜歡人虛言廢話,當下簡明扼要的將經過說了一遍,重點在大傳送中途被發現,以及秦嶺上道門早已佈設的法陣。
木薩聽完未置可否,片刻後開口時卻問道了另一件事,“騰裡木花,你以為聖門攻打長安玄都觀的時機可到了?”
這突然的轉移話題讓騰裡木花頗不適應,這可不像是木薩的風格。她歷來是一件事不弄的清楚明白絕不罷手的,此次奇襲失敗中還有許多細節都沒有說到,按她的性子必定會將經過追問到底,怎麼會……今天這是怎麼了?
還有剛才那一問也詭異的很,長安玄都觀可是道妖們的老巢,自去年南侵以來,聖門夢寐以求的不就是要攻破長安,滅掉玄都觀嘛,這還有什麼好問,好拖延的。
但騰裡木花雖然自傲卻絕不是笨蛋,這許多不合理之事讓他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吞嚥回去,開口道:“聖門之內,木薩為尊。茲事體大,自有木薩決斷”
發問雖是出自木薩,但她對這回答卻依然未置可否。只是看向騰裡木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正在這時,一個婢女在房門外悄然現身,進來對木薩耳語了幾句。
“請他進來”木薩說完看向騰裡木花,“你先下去吧,稍後我再找你說話。此次奇襲失敗你該承當什麼責任,我自有處斷,必定使你心服就是”
聽聞此言,騰裡木花心底一鬆。木薩年紀雖並不太大,但接掌聖門也已十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