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房門已被用力推開,站在門外的徐思和方浩,肅容待命。
蕭逸用力想掙脫蘇慕雲的拉扯,同時喝令:“你們把蘇先生也帶走。”
蘇慕雲有些氣急敗壞了,鎮定從容的氣度再也找不著,大喝:“醉月樓將有大變,我要留下來應付,王爺的安全身系天下,你們還不懂要做適當的抗命,以護衛王爺為重嗎?”
這話非常有說服力,徐思、方浩立時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挾了蕭逸離去。
這時,外面樓下忽傳來喧天的銅鑼聲,刺耳響亮,其中夾雜著馬啼聲、高笑聲,從遠而近,百姓的尖叫聲、奔跑聲與驚惶恐懼的呼喚聲,也四方並起。
蕭逸雙眉一揚,神色冷肅,眸中怒色一閃:“放手,我要看看什麼人,膽敢在大楚國京縱馬踐踏百姓。”說話之時,他全身上下都隱隱透出一股無形而有質的怒氣來。
積威之下,徐思、方浩乖乖鬆手後退。甚至是蘇慕雲,在他這無以倫比的尊貴氣度和莊重神色震懾下,竟也情不自禁鬆開了手。
蘇慕雲好幾次張口想說,目前形勢危急,百姓之苦應暫時放在一旁才是,可每一次都欲言又止。若非蕭逸是個一直將百姓禍福放在心上的英雄,他又怎麼會甘心傾力以助呢!
一牆之隔的容若,發現酒中有人投毒,立刻大喊大叫,拖著性德就喊:“我們去把這家黑店給掀翻了。”
性德沒動:“你忘了,我不會主動攻擊別人。”
容若氣急:“人家差點要毒死你。”
“錯,第一、他要毒的人是你,第二、酒由我來喝,既沒有中毒,也沒有浪費美酒,你並沒有損失,第三、這裡也不是黑店,除了你,所有人喝到的,都會是美酒。”
容若眨了半天眼,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洩氣地坐回桌邊:“真沒勁,我還以為遇上了黑店,準備大顯身手,跑去廚房查抄人肉包子呢!誰知又是什麼政治鬥爭,真是太沒趣了。真奇怪,你偷偷帶了我出宮,應該沒人知道的啊!為什麼這裡的人會發現我是皇帝,又要毒死我呢?”一邊想,一邊用力撓頭:“真是讓人費解,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我不能告訴你。”
容若剛聽到前三個字,高興地跳起來,再聽到後面一句話,本來正咧嘴大笑的臉立刻一僵。
性德根本不管他情緒上受的打擊:“我知道遊戲中的很多秘密,但只有並不隱密,人人可以輕易打聽到的事才可以告訴你,其他的秘密,都要靠你自己去探索。就像是一臺電腦中的資料,有些是可以讓人隨意調出檢視的,有些卻已經加了密,根本無法看,除非你靠自己的力量破譯密碼。這也是保持遊戲平衡的一個方法,若玩家全知全能的話,遊戲的可玩度和趣味性就都降低了。”
他的語氣平板,毫無感情波動,容若聽了又是刺耳,又是刺心,衝著性德猛翻白眼,站起來正要據理力爭,忽聽到樓外傳來的喧鬧之聲,也不由地驚叫:“怎麼回事?”
容若一邊叫,一邊轉身衝到窗前,探頭出去瞧熱鬧,倒把剛才和性德的爭執給暫時忘記了。
他並不知道,僅僅隔了一道牆,同樣的雅室,同樣的窗子,有一個人也在觀望窗下。只不過,那邊的窗子上隔了一道珠簾,從裡往外看得一清二楚,從外面卻根本看不清裡頭是什麼人。
銅鑼疾響,路上的行人紛紛閃避奔走。在兩匹鳴鑼開道的輕騎之後,是一匹通體烏黑、金雕玉鞍的駿馬,左掛雕弓,右佩金箭,馬上男子,年方弱冠,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眉宇之間有一股浮躁陰狠之氣,一路長笑著縱馬狂馳。
他身後有十幾匹馬馱著死狗、死狼、死鹿等各種獵物,更有幾十個人急跑著跟隨。有拿著彈弓的,有端著茶盤的,有持著扇子的,有舉著唾壺的,外加架著鷹,拉著狗,別提多大的陣仗了。
百姓驚慌走避,惶恐地互相傳告。
“誠王來了。”
誠王蕭遠是當今皇帝蕭若的三哥,天潢貴胄,尊貴無比。行事囂張任性,強橫霸道之名,聞於楚京。因為受蕭逸排擠,不能參與太多政務,滿心不痛快,更加藉遊獵閒鬧打發時光。
蕭遠過的一向是鬥雞走狗、錦繡肥甘的貴公子生活。他“好精舍,好美婢,好孌童,好駿馬,好梨園,好鼓吹,好行獵”的名聲無人不知。
他近日到離京數十里的皇家狩獵場打獵,楚京百姓人人奔走相告,燒香拜佛,祈求這個小霸王多多在外頭遊玩些時日才好,沒料到,不過三四日,他就厭煩了,一路快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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