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眼中激烈的光芒。容若心中一凜,還不及思考,一道既銳且烈的光芒迎面而來。
容若手忙腳亂地往後退,卻因為太過匆忙,整個人失去平衡跌倒。他情急之下,張口想叫性德,卻又在電光石火間想到,如果這一叫,引得外頭的人撞開殿門,幾十個人,其中包括皇太后派來的高手們,一起看到蘇良刺王殺駕,這樣的大罪活該凌遲處死,自己也保不住他們。
容若這一猶豫,性德的名字只在舌底打轉,生死一線之際,竟是叫不出聲。
容若猶豫著沒叫出來,楚韻如驚見變故,卻是完全本能地張嘴要發出驚呼。但是趙儀動作也奇快,飛撲過來,竟不顧著男女之別、上下之儀,伸手掩住了楚韻如的嘴。
楚韻如眼睛倏得睜大,花容失色。且不論男女之別,以她皇后之尊,竟被一個小侍衛這樣無禮佔了便宜,怎不叫她又驚又怒又心慌。
蘇良飛刺容若的動作極快,按理說容若是絕對躲不過的,如果容若全力後退,也肯定不會比這一刀的速度快,但是蘇良千算萬算,沒算到容若居然因為太過慌亂而跌倒在地。
這一跌,無巧不成書地就避過了這一刺。
蘇良變招極快,手中寒光閃閃的兇器往下又刺。
這一下容若真是躲無可躲,偏偏他這個時候,居然正巧看見楚韻如被強行掩住口,掙扎不得。
容若心知一個女子,而且還是皇后,處此境地,必是羞憤欲死,他倒暫時忘了自己的危險,大聲喊:“放開她。”
與此同時,殿門大開。
容若心中一震,暗歎一聲,為了這兩個孩子費的苦心,竟是白花了。
這下子,還真不知道怎麼救他們的性命。
可出乎意料的是,殿門開處,狂風大作,吹得眾人一個個閉上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一個身影就這樣翩然如仙,一掠而入,一手回袖一掃,殿門立閉,另一手五指如彈琴拈花般凌空一拂,蘇良和趙儀同時悶哼一聲,跌倒於地。
容若這才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大喊:“沒有事,誰也別進來。”先穩住殿外發覺不對勁,想要衝進來的人,一邊撲向楚韻如,握住她受驚冰涼的手,連聲喊:“韻如,沒事了,你嚇著了嗎?”
楚韻如生平第一次遭到暴力對待,而且還被一個陌生男人碰了身子,又是羞又是怒,臉色時青時白,手足一片冰涼,怔怔望著容若,又看看倒在地上,但卻一直對容若怒目而視的蘇良、趙儀,竟是半日說不出話來。
容若看她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抱愧。他知道大戶人家的女兒,對這男女之防看得最重,何況楚韻如身為皇后,竟遭此辱,按著烈女的要求,這時候,楚韻如就該去上吊撞牆了,可是他一時之間,又不知如何才能扭轉楚韻如自小所接受的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更頭疼的是,蘇良、趙儀不知如何處置。
以往他們刺殺,多是揹著別人的,皇帝不說話,也就沒人追究了。如今全給楚韻如看在眼裡,不但皇帝遇刺,連皇后也受此大辱,不管哪一條罪,都夠這兩個孩子死上一百次有餘了。
想到這裡,容若只覺頭大如鬥,回過頭,恨恨地瞪了蘇良和趙儀一眼,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我總算知道什麼叫好心被狗吃了,你們就算想殺我,避避人不行嗎?幹什麼非急著當著皇后的面找死。人家臥薪嚐膽,十年忍辱才能報仇,你們兩個小子就這麼沒耐性嗎?”
他這說話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刺殺行動的背後主使者,在罵自己因不聽話而行動失敗的手下,根本不像是被刺殺的受害者。
聽得楚韻如更加睜大眼睛,怔怔望著容若發呆。
蘇良、趙儀也露出愕然的表情,就連性德竟也牽動唇角,似有若無地笑了一笑。
雖然性德笑得很輕微,可是容若卻覺得特別扎眼,更加惡狠狠瞪著他:“你明知他們不懷好意,為什麼讓他們進來?”
“你說的,沒你招呼,只有我和他們可以進殿。他們來送卷宗,當然讓他們進來。”
“你就不怕我死掉?”
“你死不了。”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話,你故意讓他們以為,你不在我身邊,就有了機會。為了把握這個機會,連皇后在場也不顧了。你就不想想,萬一讓別人都知道這件事,會害死兩條人命,不,可能還不止,牽連起來,會掉一堆人頭的。”
“我進來時,故意帶動一股強風,讓別人什麼也來不及看見,至於皇后……”性德略一頓,才道:“夫妻一體,自然是以你的意思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