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見自己成了天下第一高手,救了蕭逸十三次,感動得蕭逸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三十一次把蘇良和趙僅從必死的險境中救出來,這兩個倔孩子,紅著眼睛,抱著他不鬆手,要一生一世跟隨他。全天下的美人都圍著他,一心一意要嫁給他,他則無比偉大,無比聖潔地一再宣稱自己對楚韻如的愛不可動搖,只好讓全世界的美女傷心的眼淚流成了河。
容若得意地在夢中笑出聲。性德卻在輝煌的燭光裡,守在他床前,沉沉寂寂,直到天明。
納蘭玉本來一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去參加由楚國皇帝親自主持的這場驚世駭俗的婚禮。可是就在他裝束停當,準備出門時,一位不請自來的訪客,不走大門走窗戶,在遴過所有人耳目之後,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納蘭公子,別來無恙。”問侯的話語,因為充滿惡意的語氣,而變得有些刺耳。
“是你。”納蘭玉霍然起身,眉頭微皺。
來者身材高大,英眉朗目,眼中有著寶劍般鋒利的光芒,雖然衣著隨便,卻有一種千軍萬馬中斬將奪旗的駭人氣勢。
“霍將軍,你怎麼來了?我聽飛報說,皇上派來商談婚事的正使是凌大人,而且此時應該也還在路上,為什麼……”
“我再不來,納蘭公子只怕就要變成楚國的不二之臣了。獵場之上,一箭逼走刺客,救下楚國攝政王的威風故事,早傳遍楚京。納蘭公子,你好威風,好本事啊!你忘了皇上最想除的人是誰,你忘了這次派出整個使團到楚國,為的是什麼,你忘了皇上對你的無上恩寵。你對得起你的國,還是你的君?”
納蘭玉默然半晌,才道:“這件事,我會去向皇上解釋的。”
霍將軍英挺的眉高高揚起:“好啊!納蘭公子,你是右相之子,皇上寵臣,我自然是沒有資格逼問的了,只是此事關係重大,公子還是快些起程回去面君吧!”
納蘭玉點頭:“容我向楚王請辭。”
“不必,你寫一封信請辭即可。”
納蘭玉一愣:“這太無禮。”
“皇上有旨,要你立刻放下一切事,儘速回國。你是要對本國君王抗旨,還是要對別國君王失禮。”霍將軍冷笑一聲。
納蘭玉情知事到如今,由不得他,更何況叛國的嫌疑在身,更不敢要求與楚王見面,只得坐下,草草寫了一封辭表。
霍將軍一手接過:“這個,我替你想辦法傳過去,你出去吧!外面你的馬已備好,護送你回國的高手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霍將軍不與我同去?”納蘭玉有些奇怪,這個以前當他是禍胎,現在視他為叛臣的人,居然不親自來押解他。
“不,聖上有旨,要我留在楚國,就算蕭逸娶了皇太后,也不能就此放棄,還是要盡一切力量,讓他和皇帝反目。只有促成楚國內亂,大秦才有可乘之機。
納蘭玉眉頭微皺,眼前此人,武功高強,長於戰陣,但也因為出身名門,屢立功勳,所以不免驕橫急躁。以前在秦國,就多次不顧自己受寵的身分,加以為難羞辱,性格過於飛揚跋僱。以皇上的雄才偉略,知人善任,為什麼會派這麼一個人來到楚國,策劃這種最需細心謀劃的陰謀呢?
“霍將軍,此事不同尋常,還請萬萬小心。蕭逸不是易與之輩,當今楚王,行事更如天馬行空,每每出人意表,無跡可尋,切切不可大意。”
“你只知在聖上面前承幸邀寵,對你來說,這當然是不同尋常的大事,對我來說,卻是手到擒來。楚王一手促成這樁大婚,必有陰謀,他不可能會傻到把蕭逸越捧越高。只要能適當挑撥,不愁他們不反目成仇。”
納蘭玉暗自苦笑,知道自己無論勸什麼,這個人都聽不進去。想到蕭逸的龐大勢力,楚王的古怪行為,性德的高深莫測,納蘭玉就覺全身發寒。如果眼前的人做事出了差錯,受連累的,必是秦國。
只是再為國家擔心,卻也無力扭轉大局,他只得嘆息著推門而出,心中低問:“皇上,為什麼你會選擇他來負責這麼重要的事呢?”
這樣的問題,無法得到答案。
納蘭玉走出鴻滬府專門安頓外國貴賓的客館,就已經被七八個隨從牽著馬圍了起來:“請公子上馬。”
納蘭玉一聲不吭,扳鞍上馬。
納蘭玉前後左右都有策馬擁護的隨從,看似前呼後擁,實則形同押解,一路出城。
一行人在城外縱馬狂奔,漸漸離開大道,行人也慢慢稀少起來。
當前方一道白影,快得像電一般疾撩而至時,納蘭玉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