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必悲悔莫名。就像母后,她何嘗不愛七叔,可是為了我,卻必須對七叔痛下殺手,等到知道七叔死了,卻又痛不欲生。人總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所以,韻如,不要讓仇恨痛苦去影響你,即使所有人都背棄你,我會在你身邊,盡我的一切力量保護你。”
他懷抱美人,言語真摯,懷中佳人,容顏如畫,眸光似水,本是極感人的一幕。誰知說到後來,他又抬手抓抓頭髮,乾笑兩聲:“雖然我沒什麼本事就是。”
楚韻如本也被他話語感動,聽他話鋒忽一轉,不由嫣然一笑。
容若低頭望著她,很小心地問:“韻如,你會嘲笑我沒有本領,胸無大志,把天下權柄,輕易拱手讓人嗎?”
楚韻如微微搖頭:“我只知,你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韻如只是不明白,你既然根本不把權勢富貴放在心間,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對攝政王講明,卻要弄得這般危機重重,幾平喪命。”
容若苦笑了一下:“我雖不把天下放在心間,只怕就是把心挖出來,旁人也不信。如果我一開始就對蕭逸低頭,那不過是個殘暴懦弱的皇帝無可奈何之下的投降自保,等待我的,是水遠上鎖的黃金籠子,我將頂著一個清閒王爺的名字,當一輩子囚犯。我需得先讓他明白,我有絕對自我保護的能力之後,再將一切交給他,那便是我容讓於他他不能不承我的情,以後就算對我不是非常放心,也斷不能太明顯地監視我、限制我了。我只想爭取我應有的尊嚴和自由,可是我沒有想到……”
容若嘆息一聲:“沒有想到,楚家的決定會如此傷人心,更沒有想到,忽然冒出一個絕世高手,惹出遍地血腥,死傷無數,更叫母后和你,如此痛苦……”
楚韻如黯然垂首:“皇上要如何處置楚家?”
容若輕攜她的纖手:“我連蕭逸都已經原諒了,為什麼還要追究楚家?說起來,楚家面對著國家和家族的兩重興亡,有時也必得做些無奈的選擇,我不恨他們叛我,我只恨他們傷了你和母后,韻如……”
楚韻如搖頭,眸中有淚:“楚家可以負我,我卻不能有負家門。皇上仁厚,臣妾,代楚氏滿門謝過了。”說著便要下拜。
容若一手挽住,無可奈何地搖頭:“你啊!怎麼又拿我當皇帝看了。”
楚韻如含淚一笑:“是皇上自己心裡還放不下皇帝的身分與責任啊!”
容若一愣,連忙申辯:“沒有啊!我現在心裡只有你才對。”
楚韻如明眸往窗外看去,窗外大雨傾盆:“皇上去吧!剛才和我說話時,皇上已往外頭瞧了至少十三次了,我要再裝成不知道,便是禍國殃民,耽誤朝政的妖姬了。”
容若紅著臉,傻乎乎的乾笑只會用手猛扯他已經亂成一團的頭髮。
楚韻如忍著笑,把他往外推:“快去吧!”
容若走出殿門,一旁的太監早打了明黃色的傘蓋過來,容若卻又一回手,拉住正往後退的楚韻如,猛往懷中一扯,迅速低頭吻在她額上。
偷襲成功!
隨著楚韻如驚慌的叫聲,容若在心中竊笑,又快又急地說一聲:“你真好。”
他說完便放開了手,得意的如同偷腥成功的小貓,快步衝進雨地裡,只氣得母儀天下的皇后,滿面通紅,手足無措,惱又不是,罵又不是,呆立了半晌,遙望那蹦蹦跳跳,開心得像要在雨地中跳舞的皇帝身影,卻又不知不覺,嫣然一笑。
遙遙望著宮門外,一大幫直挺挺跪在雨地裡的臣子,容若頭疼得用手直揉眉心,然後笑得陽光燦爛,活力四射,遙遙揚手打個招呼:“大家好,大家早,大家吃過飯了嗎?”
這一句話出口,地上跪得腰筆直的人,有一半撐不住,砰的倒下去,還有一半臉色也難看得像是要隨時倒下去。
難得容若身邊幾個貼身太監,久經磨練,意志力過人,居然連撐傘的手也沒抖一下。
容若走過來,蹲到跪在最前方的董仲方面前:“沒有吃飯嗎?唉,可惜朕還特意叮嚀御房,把好吃好喝的,按時給幾位大人送上來呢!來來來,餓著肚子可賞不成雨,跟朕去大吃一頓如何?”
董仲方眼看又要被這位荒唐皇帝氣暈,急忙深吸一口氣,死死撐住了,在大雨中叩首下去:“臣請皇上,以禮法為重,收回詔命。”
容若繼續抓他那慘遭蹂躪的頭髮:“這個,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雨下得好大啊!呵呵呵!”
董仲方根本不理他拙劣的顧左右而言他,繼續磕頭:“臣請皇上,以禮法為重,收回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