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的打擊後,看破了太多事,竟是變得聰明多了。
她並沒有被蕭遠這等刻意的放肆激怒,反而笑了一笑:“我就是想要做個好妻子,所以才要來的啊!你要來找樂子,我不打擾你,就在旁邊陪著你。”
她微笑著掃了房中的四五個女子一眼,笑盈盈一揮手:“你們玩你們的,當我不在好了。”
她說得倒是大方,可她柳大小姐瞪著眼在旁邊盯著,一隻手還摸著她那把已經亮出來的柳葉刀,多大膽的姑娘,還能放縱談笑,還敢繼續往蕭遠懷裡鑽?
房間裡忽的一片寂靜。
豔紅愣了一會兒,才強笑一聲:“三爺,您安坐,我幫您去多拿幾個菜。”
其他姑娘們也一迭連聲地說:“我去幫您多拿幾壺酒。”
“我給您叫樂女進來彈唱。”
“我頭髮亂了,去梳好了再來服侍您。”
一時間都擠作一團,想往外頭跑。
蕭遠氣得直要吐血,一伸手就去抓離他最近的豔紅。
柳非煙適時冷笑一聲,柳葉彎刀忽的出鞘一寸。
豔紅嚇得尖聲驚叫,用力拍開蕭遠的手。
蕭遠只一怔,豔紅已似兔子般跳起來,逃了出去。
蕭遠咬咬牙,怒瞪向柳非煙。
柳非煙衝他笑了一笑,慢慢走出房,倚在欄杆前,望著豔紅樓內內外外所有人,大聲道:“你們給我把話傳出去,傳到濟州城所有歌臺舞榭中去。容三爺已經和我訂了親,是我將來的夫婿,以後他再出來尋歡作樂,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服侍他,讓他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我一定會……”
她用手輕輕一拍腰間的刀:“好好感謝陪伴我夫婿的女人。”
看著蕭遠鐵青的臉色,容若簡直忍不住要拍掌大笑了。
就憑柳非煙這番精彩表現,容若就覺得可以將她列為自己佩服的女人之一。
柳非煙回首給了蕭遠一個嫣然的笑容:“好了,你好好玩,我不打擾你了。”
她一躍跳下樓,對容若點了點頭,逕自往外走。
直到這時,驚呆了的豔紅樓角落中,才有人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女人真大膽。”
“她是柳清揚的女兒,有什麼不敢做?”
“她昨天不是嫁到何家了嗎?”
“聽說當晚就給休了。”
“天知道有什麼不乾不淨的事,上次不是還被什麼人劫到男娼館了嗎?”
“今天居然又冒出個新的未婚夫……”
這番議論固然聲音極小,普通人隔得遠聽不到,但容若與柳非煙都是練過功夫的人,自然耳聰目明,遠勝平常人。
容若眉頭一皺,有些擔憂地去看柳非煙。
剛剛走到豔紅樓大門口的柳非煙全身一顫,但卻立刻挺直腰,大步走了出去。
蕭遠衝出來吼:“你們都死哪兒去了,還不過來陪我!”
老鴇哭喪著臉給他跪下來:“我的三爺,您就饒了我們吧!柳姑娘已經放下話了,誰敢逆著她的意思。她一向橫行濟州,看誰不順眼,喊打喊殺,什麼人敢同她作對。”
的確,就算有關柳非煙的流言再多,在濟州也沒有多少人敢明著和她對著幹。這位小姐任性驕縱的脾氣誰都知道,真惱怒了,就算不殺人,一把火燒了豔紅樓的可能性卻是絕大的。
就算蕭遠是京城貴公子,濟州城的人,最怕的終究還是柳非煙。
蕭遠素來放浪荒淫,在風塵酒色之地,還從不曾受過這種待遇,當場氣得臉色發白。
老鴇陪著笑說:“您好歹可憐我們,不如去別家玩玩吧!飄香坊不錯,如意樓也很好,還有萬花園的花豔豔,聽說天天念著您呢!”
話是說得好聽,可是以流言傳播之神速,只怕不到半天,柳非煙在豔紅樓上說的這一番話,就會添油加醋傳到所有風塵女子耳中。
她們固然愛金子,可誰能不更愛自己的性命?
蕭遠這個酒色之地的大豪客,轉眼就變成了濟州所有歌臺舞榭最不受歡迎的人物。
蕭遠鐵青著臉,僵在樓上,一時進退兩難。
容若一躍上樓,一伸手,推開另外一扇門,驚得房內正在飲酒嬉戲的一對男女一大跳。
容若隨手扔下兩張銀票:“我借這裡一用,兩位可否讓一讓?”
兩人一看銀票上的數字,連已經脫下一半的衣服都忘了去拉好,一起跳起來,笑得滿臉春風:“沒問題,請,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