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周茹雖怒,倒是沒有失去理智,像安樂這種生長於深宮,學習貴族禮儀的女子,正常來說,絕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這種言論的。正如從小受皇后教育的楚韻如,不可能如此堅持的不許丈夫娶妾,而唯一能造成這種改變的禍首,當然是容若。
容若笑咪咪聳聳肩,攤攤手。周茹就算會大體檢視遊戲的進度和變化,也絕不會有精神無時無刻地盯著他,所以只會大至知道,容若在宮中和安樂相處時,就愛講故事給安樂聽,和安樂成親後,洞房花燭也好,平日夜晚相處也罷,大多時侯,都是挑燈說書,學足了傳說中一千零一夜中的女主角,巧妙的以神奇故事抓緊人心,使人只會悵嘆夜晚太短,卻不會感覺受到冷落傷害,也不會讓人有時間去自怨自艾自嘆自傷。然而,周茹知道的僅止於此,大部份容若講的故事,她都聽過,自然也就不可能去仔細聽他講的每一個故事了。
她哪裡知道,容若講故事從來因人而異,對寧昭和安樂講的,就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他選擇說來給安樂聽的,也無非就是獨孤皇后,敢於同丈夫約法三章,明示天下,要求丈夫不二娶,無非是,明孝宗不論臣子如何進言,哪怕膝下空虛,也不肯在張皇后外,另娶旁人。也無非是揚過千帆過盡都不是,只取一瓢飲,也無非是蕭峰蓋世英雄,通天權勢,卻無論山崩地裂,海枯石爛,也不負一個死去的小小丫環。
這些或痴或傻或執著或不悔的故事,也許並不驚險絕倫,並不傳奇刺激,但無論再過多少年,經歷多少世,世事浮塵如何變換,都一定是女人最愛聽,最想聽,也最容易被打動,最易因此而神往的。
聽過這麼多美好的故事,安樂如果不對專一的愛情充滿嚮往,如果還會心甘情願,開開心心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容若就真該去一頭撞死了。
周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容若到底是怎麼給別人洗腦的,更加不明白,這一仗自己怎麼會敗得這麼慘,這麼潰不成軍。
看容若那笑咪咪得意洋洋的神色,她就一陣不快,當即冷哼一聲:“我不相信你真的可以在任何時侯,都坦然無愧地堅持你的原則。如果我告訴你……”
“周公子。”性德淡淡一句打斷了周茹的話:“我知道,你從來高高在上,為了你某些小小的念頭,無意中的心血來潮,我們其他人的生死禍福,都可以任你隨意撥弄,這是你的權力,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你不要忘記,我們之中,畢竟還有一個不同的人,他不該像我們這樣,如木偶一般,任你為所欲為。過份傷害玩弄一個和你相同之人的心,你們的道德是否允許?你真的覺得,你權大勢大,所以可以完全不必在意法律或道義上的責任,完全不考慮因此引發的任何後果?”
周茹怔了怔,目光在容若身上轉了轉,終於不再說話,沉著臉,大步走了出去。00八一語不發地跟在她身後,轉眼消失在幾個人的視線之中。
只有一句帶點餘憤的話語,傳入艙內:“安樂公主,你果然好生威風,我盼你聽到了京城傳來的新訊息之後,可以更加威風。”
容若當然不至於擔心,周茹這般大刺刺往外走,會被其他人發現的問題,他也不知道,性德看似隨意的一句話,使周茹最終打消了,以董嫣然的遭遇來繼續打擊容若,逼迫容若面對真正的難題抉擇的念頭。他只是很高興性德會這樣選擇主動出擊,會這般巧妙地利用周茹的立場來迫她收手。
楚韻如卻輕聲問安樂:“京城有什麼訊息來?”
安樂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曾聽說過。”
容若笑道:“我請陳將軍多注意京中訊息,安樂,你也命隨護的許將軍多加註意,看看京城那邊,是不是有什麼變故了。”
楚韻如這時總算抓住了機會問:“那位周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你和性德,竟都如此忌憚她,她又為什麼要管你娶幾個妻子的事。為什麼你們說的很多話,我都聽不懂。”
容若苦笑了一下:“那些你聽不懂的話,大多是他們專用的詞語,只有對他們的底細有了解的人,才會略略明白,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也就不用仔細研究了。至於她是什麼人,我一下子說不清,我只能告訴你,像性德這樣的高手,她手下,也許有很多個。甚至連性德,本來也是她的手下,因為擺脫了她的控制,才會失去力量。”
“什麼?”安樂還不清楚容若這句話到底有什麼份量,楚韻如卻霎時間臉色慘白,滿眼的驚駭莫名:“怎麼可能?”
容若忙笑著安撫她道:“你放心,你放心。她手上雖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卻絕不會涉入各國之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