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下後又灌了大半瓶下肚。喝完水張大著嘴直喘粗氣。累得像條狗似的,只差沒伸出一條舌頭來。真丟人啊!遙想童年時咱也曾像只小猢猻般滿山跑。如今還沒老呢,當年那股歡勢勁兒咋就半點也無了呢?
相比之下,山路雖崎嶇,戴時飛卻走得悠哉遊哉,時不時還拿著相機拍風景照,不像在爬山,倒像在閒庭信步。
原想歇一會兒繼續接著爬,可我歇著歇著腹內突然一陣絞痛。這絞痛我太熟悉了,這是要拉肚子的前兆。
自打我吃減肥藥後,腹瀉是常態。不過逐漸適應藥性後,不再瀉得那麼頻繁,只是上廁所大解時格外暢通無阻。這會兒是怎麼了?我已經夠受罪了它還來添亂。想來應是這一路水喝得太多的緣故,水也能幫助滑腸啊!
怎麼辦?如何是好?跟個帥哥出來爬山,爬到一半竟鬧肚子,得讓他幫忙找廁所,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好在我坐著喘氣這會兒,戴時飛跑進山路旁的灌木叢裡去了。過一會兒他掌心託著一撮又大又紅的野草莓回來:“你看,我摘到新鮮野草莓了,要不要嚐嚐?”
我要吃,我當然要吃。一來肚子也餓,二來嘛,吃它能解我燃眉之急。吃下它後,我就裝是被它吃壞了肚子,責任就是戴時飛的,他得負責替我找廁所。那樣我的淑女形象不就得以保全了!關鍵時刻,我的腦子還是挺靈活好使的。
把戴時飛摘來的野草莓吃了,我強忍不適繼續和他爬了幾步山,然後按住肚子唉唉喲喲地呼痛:“那些草莓有問題吧,我現在想上廁所。”
他果然以為是他害苦了我,萬分抱歉:“早知道就不摘那些野草莓了。這下怎麼辦,這附近都沒廁所呢。你還忍得住嗎?要不我們下山,山門口有個廁所。”
實話實話,我倒是很想忍住,可是腸子不肯配合。它簡直存心要出我的醜,絞痛一陣更勝一陣,強烈表示需要儘快解決它積壓的記憶體。我怕我跟著他下山時,一時控制不住失了禁可就糟透了。
我不說話,臉上尷尬難受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戴時飛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道:“那要不……你就進灌木叢先解決了吧。我在外頭……替你……守著。”
也只能這麼著了,雖然丟人,但總比屙在褲襠裡要強那麼幾分。我彆彆扭扭地鑽進了灌木叢,露天如廁。戴時飛在外頭替我把守。
完事後,兩個人的表情都夠瞧的。我不好意思看他,他也不好意思看我。這次第,怎一個尷尬了得!爬山之行也就草草結束了。
爬山變成了烏龍行,在山上露天如廁的事實在讓我尷尬透頂。這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說,連田靜我都沒告訴,說不出口,難以啟齒。
那天過後,戴時飛也一直沒再給我打電話。雖然平時他週一至週五期間也鮮少會和我通話,因為他的工作很忙碌,我和他又剛開始不久,還沒有熱絡到每天好幾個電話的黏乎程度,所以除了週末定期約會外其他日子很少電話交流。MSN上倒是能和他聊上幾句,但他話語不多,說工作忙沒時間閒聊,我也只能識趣地撤了。下了線一個人在心裡瞎琢磨:上回爬山出了糗,他是不是被我給燻跑了?
我琢磨的這個問題讓我的情緒很不佳。上班時還能強打著精神,朝著同事呲牙,衝著孩子們咧嘴,強裝出一副笑臉來。下了班回到家就把臉一垮,擺足了心情不好的架式。
我不高興,老爸還來慪我:“喲,大小姐怎麼一進門就這副臉子。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來哭眉喪眼。”
我更加慪氣:“我快死了,我為自己哭喪行不行?”
石姨出來打圓場:“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滿口死呀活的也不忌諱。老燕你也是,翩飛心情不好,你還說她幹嗎呀?”
“她前些天還心情好得不得了,怎麼一下子又壞了。不用說,肯定是為那個戴時飛。咋了,吹了?要我說真吹了也不是什麼壞事。我早就說過你倆不合適,早吹早好。”
不知為何,我老爸只是聽石姨詳細說了戴時飛的情況,連人也沒見著一面,就一直說我和他不合適。
我才不管:“爸,我們自己看中意了就行,您覺得合適與否不重要。”
現在老爸又舊話重提,我心裡更不舒服了。氣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間躺下,晚飯也沒吃就睡了。
心裡揣著心事,一夜自然是睡不好的。次日起來哈欠連天,還得強打著精神往幼兒園趕,無論如何班還是要上的。如果失戀和失業一起來造訪,那我他孃的還活不活了?
早晨7點半開園,我如往常那般等在教室門口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