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琛輕聲嘆道:“你還真是……”,他沒再說下去,伸手稍稍摟了她一下,“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吸雪茄了,別熬夜看書,對身體沒好處。”
她點頭:“知道了。”
他轉身要走,想起什麼來,又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愛過什麼人?”
她看著他,無可奈何的淺笑,沒有回答。
陳梓琛也笑道:“我一直對那個男人,很好奇。”
他走出去,帶上門。
房間內空曠了不少。
她四處轉悠了一圈,隨後脫了大衣,躺回到沙發裡,漸漸的闔上眼睛。
事已至此。
姜允諾將機票改期,回程的日期提前了二十來天,也因此無法參加關穎的婚禮。打電話過去致歉,關穎知道她行事素來衝動決絕,也不好過多挽留,只有在電話那端無聲的嘆息。終究是忍耐不住,便把姜允諾即將離開的訊息告訴了雷遠,希望能讓那個人知道。
為了這件事情,雷遠考慮良久還是給許可去了個電話。但是也不便多講,這兩人的情況太過特殊,旁人不好趟這渾水,所以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你姐把機票改期了,過幾天就走。伴娘也沒了,還得再去找一個來,結婚還真是麻煩。”
許可在那端笑了笑,似不以為意。
雷遠問,“什麼打算?”
“打算……正打算開會,沒事的話,我掛了。”許可輕輕撂下電話。
遲疑了很久。他才又拿起電話,撥打另外一個號碼,手機螢幕上的燈光逐漸黯淡,他的手指擱在接通鍵上,輕輕摩挲著,終究還是沒有摁下去。握住電話的手無力的落下,忽而又揚起來,手機砸落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機身迸裂成兩瓣,急速飛了出去。
門外,劉鑫拿著檔案正欲送進來,聽見了響聲之後,便又退了回去。
入夜了。
姜允諾正收拾著行李,她帶的東西不多,剛好裝滿一個小號旅行箱。好在適逢春節,她很容易的要到了大年初一返回巴黎的機票。
如此,便只需再停駐一個晚上。
她合上行李箱,準備出去吃晚飯,順便買上幾本書回來翻翻,以此打發並沒剩下多少的時間。
大年三十的街道上,拎著大包小包的路人形色匆匆。酒店裡擠滿了吃年夜飯的一家老小,小飯館也早早的收了攤,無法,只好去麥當勞待著,要了可樂漢堡一個人吃得毫無滋味。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獨自吃著特殊的年飯,再次度過一個漫長乏味的中國年。
望著窗外歡樂的人群,她不知怎的心裡一動,忽然間很想去個地方。
那裡,裝載著所有的童年回憶,以及印在心底的聚散離合,還有……他留下的足跡和氣息。來不及細想,她走出去伸手攔了輛出租,她對自己說,只此一次,那個地方,以後再也回不去了……
不多時,眼前便是那幢老舊的樓房。
周邊環境仍舊嘈雜而髒亂,樓裡原本的住戶能搬的都已搬走了,他們多半將老房子租給從外地過來的打工一族或者在城裡做點小買賣的生意人。
姜允諾抬頭看著黑洞洞的視窗,在心底尋思,不知道他現在住哪兒,會不會也像她一樣這麼毫無目的的回來看看,只是回來看看而已。
她從包裡拿出鑰匙,這枚鑰匙一直混跡於她的其他鑰匙裡,早已出現了褐色的鏽痕,然而始終沒有被丟棄。
樓道里很黑,不少地方還堆放著雜物,更顯擁擠,她一路摸索著,終於站在了那扇門之前。
她心裡莫名的緊張,藉著外面微弱的光線,她抓著鑰匙試了好幾次,才成功的插入匙孔。
“咔嚓”一聲,鑰匙只旋轉了半圈,門便被開啟,確切地說是從裡面被突然拉開。
姜允諾低叫一聲,向後退開了大半步,這才看清,門裡站著一個高瘦的人影,他啪的一下按亮了客廳裡的燈。
那人嘴裡叼著煙,黑亮的短髮,鬱黑的眼眸,略顯驚訝的揚了揚眉。
以為再不會相見,此時卻站在她的面前。
她心亂如麻,手足無措,強自定下心神,“你怎麼在這兒?”
“還以為是小偷,”許可把手裡的高爾夫球杆扔到身後的沙發上,“這是我家,”他說。
姜允諾杵在那兒,進退維谷。
許可問她,“進來?”
她只得胡亂為自己編了個理由,“我來拿回一些東西。。。。。。以前放在這兒的。”
許可點了點頭,“進來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