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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諾的眼眶發酸,“他是你兒子,你……怎麼能那麼對他。”話沒說完,淚水滴落下來。
許可,我怎麼能那麼對你。我又有什麼資格說她?
姜敏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窗外出神,並沒注意到姜允諾的情緒變化。好半天,她才說,“諾諾,你知道你為什麼叫允諾嗎?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你,並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
姜允諾的表情平靜。
姜敏瞭然,“原來他已經告訴你了。”
“爸爸說的也不多。”
姜敏怎麼能明白姜允諾話裡的意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三十年前,姜敏的政治身份被劃在黑五類裡,因為她有一位身在海外的父親。讀書不成,當兵不成,一個小女孩整日呆在困苦的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過了幾年,一起下來的知青已經走得七七八八,而她的身份,別說回城,就連當地人也是避而遠之。幾乎瀕臨絕望的邊緣,許瑞懷卻出現了。年輕的愛情總是那麼美好,出乎意料的堅韌。他陪著她一起熬過苦難,終於在城市裡找到容身之處。婚後,她無法生育,旁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不屑的嘲笑,他卻從外面抱回一個剛出生的女嬰,對她說,這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禮物,也是他對她的承諾……
那個時候的姜敏,無疑是最幸福的,甚至忘乎所以,以至於之後,許瑞懷的婚外情帶給她的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姜敏娓娓道來,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姜允諾聽著她的訴說,如同在翻閱一頁頁的已然發黃的老照片。那種生活,離她是如此的遙遠。
姜敏說,“諾諾,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我對自己說,一定要把你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來照顧。”
可是,你真正的孩子並沒有錯……姜允諾不敢與她對視,此時,姜敏看上去像一位真正的母親,面目慈愛,然而,姜允諾卻只覺得壓抑。
“媽,不早了,休息吧。”她說。
姜敏笑了笑,“瞧我,說著就忘了時間。”
姜允諾正要出去,又被她叫住,“你那兒,有沒有他現在的照片?”
“誰?”
“許可。”
她輕輕地說,“沒有。”
“諾諾,幫我把這個帶給他。”姜敏仍是把那隻緞面袋子塞進她的手裡,她的目光裡閃爍著乞求,愧疚和怯懦。
那一刻,她不忍回絕。
她把兩枚戒指都放進那隻袋子裡,過一會又掏出來看一看,都是一樣的尺寸,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竟然剛好合適。
陳梓琛不免笑話她,“你的戒指已經夠多了,我送你的怎麼不戴?”
“哪有很多。”姜允諾隨口應著。
陳梓琛扯出她帶著的項鍊,指著上面的吊墜問,“這又是誰送的?”
她一把將它扯回去,塞進衣領裡,含糊不清的說,“什麼呀,以前買的,都戴習慣了。”
陳梓琛只當是小女孩的玩藝兒,也不多問,只是說,“過年的時候,咱們回國一趟,我爸媽想見你。”
“不好請假,上班呢,這段時間正忙著。”她說的是實話,手底下帶著好幾個人,有實習生,也有作畢業設計的。她想了想,“這樣吧,請他們過來旅遊。”
“那哪兒成啊”,陳梓琛反對,“那麼一大家子人過來也不方便,再說可以順便回去把酒辦了。你年假不是還沒休麼?”
姜允諾不說話,拉過被子矇頭大睡。
陳梓琛輕輕地搖晃她,“喂,咱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姜允諾背對著他嘟噥,“安靜點行嗎,我已經睡著了。”
第55章 年華似水流
最近,陳梓琛心情大好,姜允諾已然默許了他的求婚。所謂默許,言語上並沒有明確的應允,卻帶他去見了自己的母親,而且同意一起回國看望他的家人。陳梓琛原本打算在回去之前向移民局遞交申請材料,無奈稽核材料的官員度假去了,只好暫時作罷。
然而對於這一切,他的未婚妻如同旁觀者,不抗拒也不如他這麼積極。他雖然自認為已經過了為愛情擔心受怕的年齡,但是並不喜歡裝糊塗。姜允諾從來不過問他的經濟狀況,對他之前的感情經歷也沒有表示絲毫的好奇,甚至不在乎他送她的戒指是白金還是鉑金,她看似無所謂,又彷彿是把自己的命運全權交予他來打理,和他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很不一樣。
陳梓琛在慶幸的同時又不免疑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