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三可留在燕王治下,容易為死難者報仇。
聯想到何昭宇慘淡的面容,白慕飛悲憤的神情,江雲不禁喟然而嘆,「蘇大人,舵爺的仇我一定要報的,看來,也只有深入虎穴,才能報得徹底。」
蘇默點頭,「正是這個意思,樂之舟乃是聖上的密使,不是外人容易見得到的。」
江雲大為奇怪,還以為蘇默必然反對自己找樂之舟尋仇,想不到對方居然並無異議,真是懷疑傳說中的蘇默,到底是不是眼前人了。
蘇默發覺了江雲懷疑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
人生至此,是是非非誰能分辨得清,做人只要問心無愧便好。
「我想燕王攻下定海之後,立刻便會兵發嵊泗島,江頭領屬下不少,若要撤退至琉球,尚需一段時間,建議江頭領馬上著手佈置此事,否則怕是來不及。」
江雲點頭道:「蘇大人提醒的是,時間緊迫,不容遲疑,我這就去辦。」
蘇默微一遲疑,「不知何昭宇現在人怎樣了?江頭領可否讓我去看看他?」
江雲湊近了低聲笑道:「蘇大人費盡心機,都是為了何昭宇以後不用再打仗,可以平安無事吧?」不等蘇默回答,便提高了聲音,「來人,請蘇大人到何大人的房中去。」
月明忙道:「我也去看看。」
江雲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好,何昭宇重傷在身,有月明郡主這樣的高手,必能治好他的病。」
目送著蘇默和月明的背影消失在廳外,江雲回頭看著星河,慢慢地笑了。
星河忽道:「你的下屬會不會反對?」
江雲哼了一聲,「你小瞧我嗎?我江雲一呼百諾,誰敢不從?」
「好大的威風,真是非吳下阿蒙了。」碧湖「嗤」的一聲笑了。
「笑什麼笑,快點幫我處理此事才是正經。」江雲當先便向外走去。
正文 第十章
血的光,在無盡的火焰中飛騰,白色的衣衫燃著了,熊熊烈火包圍了那熟悉的身影。
伸手,那麼近,卻遙不可及,眼睜睜看著烈焰吞噬了他……
不,慕飛……
何昭宇一驚而醒,是夢,是惡夢,不是真的……
「貓兒……」
這縈繞在心底的輕喚,是如此柔情宛轉,彷彿從來沒離開過他。
猛抬眼,白慕飛俊逸的面容距自己只有一寸之遙。
長鞭揮舞,鮮血飛濺……
「你的傷……」
沒等第四個字離口,狂亂的吻已如風暴一樣襲來。
粗魯的齧咬,火熱的舌長驅直入,翻攪吸吮,堵得何昭宇氣也無法透出……
直到何昭宇幾乎窒息,白慕飛方才鬆開,只說了一句「上天保佑,你還活著……」便再一次吻住了他。
刻骨相思似海深……
是的,不管活得如何艱難,只要活著,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慶幸的嗎?
何昭宇合上了眼睛,反手輕輕抱住了白慕飛,良久,只是靜靜體驗著身體溫暖相依的感覺。經歷了生死關頭,此刻才更加彌足珍惜。
「對不起,慕飛……」
白慕飛掩住了他的口,「不要說這三個字,你和我之間永遠沒有誰對不起誰。如果是為了舵爺,那麼,我告訴你,害死舵爺的不是你,是我。」
何昭宇慢慢坐起身,輕輕握住了白慕飛的手,目光只是在他臉上打轉,彷彿要將這英俊面容的一點一滴都牢記不忘。
愛過痛過,剩下的是什麼?剩下的傷痕怎麼才能消失?
微微地笑了,笑容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滄桑。
白慕飛不覺心驚,何昭宇似乎變了,那是一種破釜沉舟般的堅忍,那澄澈如昔的眼中,悲憫已化作了決然。
「慕飛,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別再那樣傻……你的傷口疼嗎?」
「你在想什麼,貓兒?」白慕飛忽然心驚,多年的相處,他太瞭解何昭宇,任何細微的改變都瞞不過他。
何昭宇伸手輕撫著白慕飛的面頰,「記得有句話,叫做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男兒頂天立地,有了必做之事,就一定要去做。慕飛,我怕有一天,我會傷了你,就像舵爺的事一樣……」
白慕飛猛地將何昭宇抱入懷中,喃喃道:「我的傻貓兒,你為了舵爺而自責,總覺得傷了我,就拼命責怪自己……你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這一身的傷,又是為了什麼?」
「不管怎樣,舵爺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