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的爹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了。
一則是受了杖刑對於奴婢來說很常見的,沒必要大驚小怪,再者他是男僕進後院很難,猶猶豫豫拖拖拉拉的鼓起勇氣過請告,沒想到管事婆子竟是格外的爽快,阿好的爹又是驚訝又是歡喜,只是,那些婆子看他的眼神讓他心裡一陣陣發毛…。
“去吧,去吧,早點接出來吧。。”她們搖頭說道。
莫非是以後就不讓在秋桐院了?那也好,秋桐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阿好的爹心裡腹議道。
已經是午後了,站在門外,感覺到秋桐院裡安靜的似乎沒有活人…
阿好爹打個寒戰,忙抬手自己輕輕打了自己一耳光。
他抬手輕輕敲門,敲了好久,才聽得有人走過來。
“大叔,你來了。”阿如開門說道。
看著阿如慘白的面龐,腫脹佈滿血絲的眼,阿好爹嚇了一跳。
“她娘不是在這裡,怎麼到底還是勞動姑娘了。。”他滿含歉意的說道。
阿如嘆了口氣。
“大叔,你明日再來探望吧?今日。。消。。消毒…防止感。。感染那個什麼的不方便。”她用力的說出那些奇怪的字眼,果然見阿好爹一臉茫然。
“那我改日再來吧,你給她娘說,我給她告了假了,不行就帶著阿好回去,在這裡盡給姑娘和少夫人添亂…”阿好爹乾脆沒有再問,而是點點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阿如答道,看著阿好爹走開了,她輕輕關上門,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就見齊悅站在屋子裡。
“少夫人,您怎麼起來了,再休息會兒…”她忙低聲說道。
齊悅矮身探查阿好體溫脈搏呼吸,又翻看被子看腹部。
“少夫人,按你說的,一刻前查過體溫…”阿如忙低聲說道,一面看向一旁放著的那個叫做體溫計的奇怪東西,“是。。是三十七。。度三。。”
昨晚做完手術,齊悅守了一夜,直到天大亮才在阿如的跪求下去歇息,走之前教給她如何查體溫,阿如勉強學會了記下那些從未見過的用於計數的數字。
“略高,不過也正常。”齊悅鬆了口氣,“阿好再醒過來的話,給她換換體位…”
阿如點點頭。
阿好娘從外邊進來了,手裡捧著一個酒瓶。
“少夫人…這個做好了。。”她帶著幾分敬畏看著齊悅說道。
齊悅接過,取過一隻抗生素打了進去。
這是用注射針針筒以及一根注射捆紮用的膠管做成的點滴器,裡面裝的是抽檢絕對不合格,但卻沒有辦法聊勝與無的生理鹽水,以給阿好補充體液。
“少夫人,阿好她是不是…”阿好娘忍不住低聲問道。
“再觀察觀察,如果沒有感染以及再出血的話,阿好就闖過一關了。”齊悅將針頭刺入阿好的胳膊,一面將酒瓶掛起來臨時用衣物架上說道,“還好她這次傷的不重,不用切除…”
阿好娘卻是看著女兒一臉悲傷,對於齊悅的話根本就不信,昨晚那開啟肚子的場景實在是太驚悚了…。。再看如今女兒身上的插著的奇怪的管子更是嚇人…。
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這都是做奴婢的命啊…。生前死後都不屬於自己,只是主子的玩物。
雖然說的輕鬆,齊悅心裡一點也不輕鬆,她學的以及習慣的都是在手術室做手術,身邊各種監護儀器,更有無數抗生素液體等等藥物相助,離開那個環境,她就像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般忐忑不敢邁步,成功率有多少她真心沒把握。
到了晚上的時候,阿好已經徹底清醒了,前後都是傷,手術切口疼的厲害,趴著不是仰著不是,很是受罪。
阿好娘驚喜的幾乎再次暈過去,不敢相信開啟了肚子,人竟然還真能活過來,跑到齊悅跟前叩頭都止不住。
阿如亦是如此,雖然她求了齊悅,但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自己心裡也沒抱什麼希望,沒想到…。
“受罪也比死了強。”阿好娘抹淚說道。
“我的肚子上真的被開啟個洞?這個管子就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阿好虛弱而又好奇的問,倒是沒多少害怕,只是疼的不住呻吟。
“娘嚇死過去了,什麼也沒看到。。”阿好娘說道。
阿如回想當時,臉上也出現懼怕。
“阿如姐姐也害怕了。”阿好虛弱的咧嘴笑,笑引起傷口疼,她又嘶嘶的倒吸涼氣,嚇得阿如和阿好娘忙小心的看。
“是啊,我都沒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