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沈小蝶的下落,也許在秦淮河畔果然只是風萍偶聚,並無深交。
但他怎麼會相信一個萍水之交的女人?
“你是不是很想念她?”白鳳子犀利的眼神,宛如深不可測的海洋。
“我……”柳二呆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也難怪。”白鳳子又輕輕嘆息一聲:“沈小蝶善體人意,我卻是個鳳辣子。”
她居然有這種感觸,莫非曾經情場失意?
“白鳳子,別扯遠了。”柳二呆忽然臉色一沉,冷冷地道:“總結一句,你到底放不放人?”
他突然警惕,不讓白鳳子的話繼續下去,鑽進了感情的牛角尖。
當然,他很想知道沈小蝶的近況。
但他也深深知道,一旦涉及感情,人就會變得很脆弱,引來許多煩惱。
他當然不願變成這樣的人。
“哎喲,柳二呆,你好大的脾氣。”白鳳子道:“怎麼動不動就要翻臉?”
“一向如此。”
“如今便不同啦。”白鳳子道:“如今你已是金陵大俠,響噹噹的人物,在江湖上炙手可熱,氣焰之盛,當然已非往昔,所以……”
“好啦,你有完沒完?”
“沒有。”白鳳子嫣然一笑:“有道是聞名不如見面,你是不是已經看出我真的很辣?”
“這倒看不出。”
他的確看不出,眼前這個白衣美人不但姿容秀麗,貌勝春花,而且一顰一笑,都顯得溫婉可人,甜甜的笑語,柔和的目光。深情款款。
“你還相信我是鳳辣子嗎?”
“我相信。”
“什麼?”白鳳子怔了一下:“柳二呆,你難道只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當然相信自己的眼睛。”柳二呆道:“因為我已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些囚禁在籠子裡的人,這比什麼都清楚,我的眼睛雪亮,耳朵也不錯。”
“原來如此。”
“難道這還不夠?”
“所以你才不敢接受我的邀請。”白鳳子道:“害怕萊裡有毒?酒裡有鬼?”
“這是你自己說的。”
“你呢?”
“我倒沒想到這些。”
“你想到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只想耐住性子,看你到底弄出什麼花樣。”柳二呆忽然目光一掄:
“不過,你要是一直嘰嘰喳喳下去,我可沒有這好的耐性。”
“你想怎樣?”
“我想叫你住嘴。”
“為什麼?”
“因為心無二用。”柳二呆冷冷道:“把機智用在嘴巴上,不如用在手腳上。”
“你想動手?”
“對,動口不如動手。”柳二呆道:“也許只有這條路上直截了當。”
“你真的這麼想?”
“真的。”柳二呆答得很乾脆。藍衫閃動,人影一花,他已出手。
這的確是直截了當的路。
任你說得嘴響,江湖上講的畢竟是手腳俐落,刀頭劍底見功夫。
柳二呆沒有刀劍,只有柄小匕首。
但他此刻連小匕首都沒用,因為他並不想殺人,尤其不想殺掉一個女人,只想給她一點顏色,逼她放出龍懷壁和蕭季子。
當然,這是很費力的事。
他寧願多費點力。
只見他身於一斜,動如飄風,右臂疾探而出,直向白鳳子的腕脈扣去。
“哎喲,這是幹嗎?”白鳳子居然咯咯一笑:“原來你並不老實,想抓我的手。”細腰一擰,輕靈無比,滑開了五步。
柳二呆一抓落空,卻也並不在意,因為他只想先探探對方的虛實,他深深知道,這個號稱辣子的女人,當然不止辣在嘴上。
哪知白鳳子卻不還手。
她不還手,並不表示她在退讓,接受了柳二呆的要求,放出龍懷壁和蕭季子。
甚至一開始她就沒有這種打算。
“柳二呆,別以為我怕你。”她笑笑說:“要是真的翻起臉來……”
“怎麼?”
“我想你應該懂的。”白鳳子用一種暗示的語氣道:“別把天香谷當成了白玉樓。”說的分明是狠話,她臉上仍然充滿了笑意。
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繃起臉來多難看,她不願破壞了美麗的形象。
但這怎麼能嚇倒柳二呆。
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