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鄙人不知,”柳二呆道:“至少目前你在打鄙人這顆腦袋的主意。”
雖然名劍難求,畢竟比不上一顆腦袋重要。
柳二呆卻想冒險一試。
“哼,柳呆子。”藍玉飛臉色微變:“這是玩命的事,你有把握嗎?”
“這很難說。”柳二呆道:“也許輕而易舉,也許要多費點周折,但最後……”
“最後怎樣?”
“這得問你自己。”柳二呆道:“要是你劍藝不精,一向只知賞花弄月,多行不義,這支劍具有靈性,它當然要擇主而事。”
“哼,全是一派胡言。”
“多說無益,片刻就見分曉。”
“什麼分曉?”藍玉飛屈指彈劍,劍作龍吟:“本公子只要你的腦袋搬家。”
他說得很厲害,但卻顯得猶豫不定。
這也難怪,柳二呆雖是赤手空拳,但這半年來在武林中有如奇峰突起,成了大江南北響噹噹的人物,在秦淮河畔的白玉樓上,他不也是赤手空拳嗎?不也是亦手空拳奪下了一支劍?
齊天鵬就死在那支劍下。
藍玉飛雖然不曾親眼目見,但江湖上繪聲繪影,連一招一式都形容得淋漓盡致。
世人未必真的見過山精木客、鬼怪精靈,但談起來總是眉飛色舞。
真正見到了還不足為奇,聽來的才有點毛骨悚然。
盛名下無虛士,藍玉飛對這位一夕之間,嶄露頭角的金陵大俠,委實不敢小覷。
他盯著柳二呆那雙手,越看越有點膽怯起來。
他覺得這雙手,好像真的與眾不同。
“腦袋長在脖子上,藏也藏不了。”柳二呆冷冷道:“有本領就來取吧。”
他也盯著藍玉飛手中的劍,一瞬不瞬。
當然,越看越愛。
“藍玉飛, 你站的位置不太妥當。”沈小蝶忽然道:“何不選擇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為什麼?”
“因為太靠近林緣,你一柄長劍施展起來只怕很不方便……”
“奇怪,你倒關心起本公子來了。”
“這有什麼不好?”
“算啦,本公子倒是覺得這裡很妥當。”
“說的也是。”沈小蝶道:“至少林子裡還有批弓箭手,萬一情況不妙,還可以放幾支冷箭。”
她一語道破,揭穿了藍玉飛的詭計,同時也提醒了柳二呆。
幾支箭雖然不放在柳二呆眼裡,但在全神凝注之下,總難免一時疏忽。
藍玉飛臉色一變,沒有搭腔。
但這位賞花公子倒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他當然不會就此甘心,被一個赤手空拳的柳二呆唬住。
無論如何他得試一試。
再說此刻就像兩隻鬥公雞對峙而立,總不能就這樣永遠耗了下去。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
“你要是不敢動手,”柳二呆冷冷道:“鄙人只怕要佔光了。”
“你佔先?”
“是的,鄙人……”
“哼,你這個呆子。”藍玉飛冷哼一聲,劍如風發,寒光乍閃,筆直刺了過來。
劍到半中,連腕一震,只見寒星亂顫。
柳二呆居然凝立不動,他明白對方只是一記虛招,震劍生花,無非想要迷眩他的眼神。
他要用的是空手入白刃,這必須等待時機,必須恰到好處才能一舉得手。
這要忍耐,還加上幾分風險。
尤其這支劍不是尋常兵刃,他絕不能硬來,更不能輕攖其鋒,有時必須迴旋閃避。
總之,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他必須仔細觀察對方的動向,算準距離,以及招術的虛實變化,把捏的絲毫不差。
因此他不輕動,他要的是以靜制動。
此刻劍還投遞到腹部,劍鋒還在兩尺以外,而他必須在毫釐之差,掌握制勝之機。
這當然很險,柳二呆卻表現得滿不在乎。
其實他並非狂傲輕敵,只不過他懂得越是在緊要關頭,越是要放開胸懷。
這種臨危不亂的本領,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wωw奇Qìsuu書còm網
柳二呆顯然經過了一番艱辛的心路歷程,才練成了這種無上心法。
柳二呆顯然有這份定力。
他雖然想得到這支劍,其實並沒十成十的把握,卻把大話說在前面。這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