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笑。”他冷冷的道:“笑不了多久了。”
“鄙人倒是弄不明白,”柳二呆和沈小蝶在圓周中背向而立,聳了聳肩道:“好好一批人偏要扮鬼,這該多麼滑稽。”
“嘿嘿,”藍虎陰森森的道:”快死的人不哭反笑,也滑稽得很。”
“這很難說。”柳二呆沉聲道:“地字十三煞未必有這份能耐。”
“馬上就知道了。”藍虎雙手一掄,噹噹噹,銅錘又響三下。
嗖嗖嗖,三條人影忽然凌空飛起。
一支短戟,一柄厚脊的兩刃鋼刀,戟尖雪亮,刀光打閃,剁、扎,呼的一聲,掉頭下撲。
同時間上下呼應,左右兩翼又上了兩柄快斧,一對判官筆,三杆練子槍。
來勢洶洶,陣勢十分嚇人。
上三下六,就在這一眨眼間,地字十三煞出動了三分之二,其餘四人,堅守四個方位,個個蓄勢以待,以防漏網之魚。
配合嚴密,幾乎天衣無縫。
藍虎沒有說錯、這不是妙計,而是一場硬戰,以地字十三煞,加上他自己,對付柳二呆和沈小蝶,至少用了七倍的人力,他作事的確很踏實、很牢靠,沒有半點輕敵之心。
論武功,地字十三煞全是一等的好手。
這樣的安排,難道還有差錯。
藍虎站在圈外,看在眼裡,不禁暗暗心喜,只等地字十三煞馬到成功。
他做了三年總管,立下許多功勞,前後替封八百弄了五位姨娘;巧取豪奪,爭得良田九百畝;蔣山青是封八百的智囊,而他則是封八百的左右手。
智囊用腦,而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出力、流汗。
因此,這地字十三煞全由他來統率、調派,天字九梟則是封八百親自指揮。
封八百也是個梟雄人物,對於用腦的人,表面上言聽計從,其實深具戒心;對於用力的人,則是信任有加,凡事推心置腹。
在封八百心裡,蔣山青的分量顯然不如藍虎。
這藍虎當然是第一號紅人。
蔣山青也許並不知道;藍虎卻知道得很清楚,因此他也表現的更加賣力。
今夜,他估計又將立下一件奇功。
但卻令他十分失望,場中忽然起了變化,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變化。
只聽一聲嬌叱,閃起了兩道光華。
這是兩支劍,一支有如游龍升空,一支盤地飛繞,劍氣森森,氣彌六合。
吭當!吭當!兵刃落地,血雨橫飛。
左面掉一下條斷臂,右面飛起一顆人頭,卜通!卜通!半空裡栽下了三具屍體。
寒光連閃,只不過電光石火一瞬。
飄風不終夕,驟雨不終朝,發生的快,消失的也快,眨眼之間,地字十三煞栽倒了五個,重傷四人,其餘四個駭然大震,倒飄出一丈五六。
藍虎打了個冷顫,掉頭就想開溜。
“且慢。”沈小蝶冷哼一聲,飛縱而上,半空中幻起一道弧影,後發先至,截住了去路。
“你……”藍虎臉色大變。
“地字十三煞幾乎死了一半。”沈小蝶沉聲叫道:“你好意思活著?”
藍虎不響,忽然飛起一錘,迎面打來。
這是柄大錘,力沉勁猛,虎虎生風,來勢火辣無比,一晃而到。
顯然,這是拼命的打法。
此時此刻,除了拼命,他已別無選擇。
沈小蝶腰腳一扭,人如旋風,靈快地側滑了三步。
驀地怒叱一聲,劍如風發,寒光一閃而起,攻入了藍虎的右脅。
這一劍疾如奔電,來勢刁鑽。
藍虎嚇了一跳,忽然身子一歪,就地一個翻滾,滾出一丈四五。
任何武術中絕沒這樣一招,他一時心慌意亂,為了保命,居然創下這樣一種怪異身法。
今晚他若不死,應該是開山鼻祖。
可惜他滾的快,沈小蝶更快,一道寒光有如天外飛來。
驚虹一閃,劍到血崩。
只聽“奪”的一聲,藍虎兩眼一翻,咽喉間立刻噴老高一條血柱。
一劍斃命,死得乾淨俐落。
這是不是已經結束,當然沒有。
地字十三煞剩下四個,已走得無影蹤,蔣山青卻早已怏怏而去。
此人頭腦靈活,是不是還繼續對封八百更忠心耿耿?
銅雀別館是不是還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