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心膽懼寒。
可惜他真的著走眼了。
“來得好。”沈小蝶嬌叱一聲,人已飛縱而起,避開了正面衝來的一片刀影。
驀的長劍一震,劍芒如雨,繽紛而落。
面對強敵,她也不敢絲毫大意,半空裡震劍生花,只是一記虛招,目的在試試封八百的反應。
她生性靈慧,隨時都在運用機智。
大廳裡原有四條青衣壯漢,此時一個個呆若木偶,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四個人員是隨身護衛,平時也只是擺擺樣子。
封八百沒有叫動,他們絕不敢動。
而且他們都深信不疑,大館主的刀法天下第一,用不著別人插手。
“哼,好溜滑的丫頭。”封八百一刀劈空,心裡不察暗暗發毛。
對他來說,這是很稀布的事。
至少能躲過他一刀的人,江湖上還不多見。
沈小蝶不但能躲,還能攻,此刻一把劍正在他頭上打閃。
封八百刀光一旋,忽然騰身而起。
他委實恨到極點,鋼牙猛咬,格格格格的作響,存心要把沈小蝶活生生劈死刀下。
這飛起一刀,更火辣、更熾烈。
刀罡衝破了劍幕,繽紛錯落的劍雨忽然一閃而滅,沈小蝶斜刺裡掠出一丈五六,落下實地。
刀劍並未相接,勝負當然未見分曉。
“你口氣再大,”沈小蝶挺劍而立,冷笑道:“也不過如此而已。”
封八百袍角一閃,翻身站穩馬步,氣得兩眼直瞪,厲聲道:“哼,你溜得倒快。”
其實他並未落敗,且還稍佔了上風,但此人一向自視清高,連發兩刀不能奏功,自覺顏面無光。
“別弄錯了。”沈小蝶道:“這不是溜。”
“不是?”
“我只是不想越俎代庖。”
“哼,這是什麼怪話。”封八百運臂一振,刀上金環叮叮亂響,沉聲道:“老夫不懂。”
“想要聽嗎?”
封八百不語,鼻子裡不屑地發出哼聲。
“簡單得很,你聽清楚了。”沈小蝶道:“十年前你對天發誓,說你有生之年,絕不重蹈江湖,如今你違背了誓言……”
“住口。”封八百叱道:“老夫不聽這些。”
“不聽?”沈小蝶冷笑:“不聽也得聽,你應該受到懲罰……”
“誰敢懲罰老夫?”
“好,你總算承認了。”
“承認什麼?”
“至少你已承認,這懲罰兩個字我沒用錯。”
“哼,刁丫頭。”封八百怒道:“此時此刻還逞口舌之利,豈非多餘?”
“也許真的多餘,但爭個名正言順也好。”沈小蝶道:“讓江湖上知道,你罪有應得。”
“什麼叫名正言順?”封八百厲聲道:“就算那四空老鬼在世之日,老夫忌憚他三分,如今他屍骨已寒,還有誰敢來懲罰老夫,是你嗎?”
“當然不是我。”沈小蝶道:“我已說過,我不想越俎代庖。”
她這話顯然表明,正主兒該是柳二呆。
柳二呆是四空先生的唯一傳人,如今封八百違背了當年的承諾,柳二呆是唯一該管的人。
“那是誰?”封八百雙目怒睜,心裡已經有數:“是這個呆子嗎?”
“不錯,就是我。”柳二呆當仁不讓。
“哼,你接得下老夫幾刀?”
“這就看你的了。”
“看老夫的?看什麼?”
“看你的刀法,到底有什麼鬼哭神驚的功夫。”柳二呆冷冷道:“若是隻像剛才那種稀鬆平常的把式,還是趕快見機的‘封’好。”
“風?”
“重新設誓,再次封刀。”
重新設警?這話聽來多少有點滑稽,再次封刀?在江湖上也是絕無僅有,會令人笑掉大牙。
柳二呆顯然有不為己甚之意。
“哈哈,嘿嘿。”封八百忽然怪笑:“連這個毛頭小夥子也唬起老夫來了。”
他居然有這種想法,這是不是受了沈小蝶的影響?
沈小蝶一張嘴尖酸刻薄,到頭來連一刀都不敢硬接,想必柳二呆也在說嘴。
封八百絕不認為自己的刀法稀鬆平常。
“唬你?”柳二呆聳了聳肩,冷笑一聲道:“那就出刀吧!”
“要老夫出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