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小說:清塵吟 作者:連過十一人

溼了!”

我一詫,抬眼望向胤祥,天寒冷冽下,他的劍眉鬢角間依稀是細密的汗珠,我心下一軟,雙唇微顫,卻啟不開口,偷偷抽下了肋下係扣著的絹帕,手剛抬出大氅外卻又收縮了回來……

“怎麼不說話了!”胤祥緩緩放下了手,仍舊餘怒未消,口氣卻緩和了少許。

我抿了抿嘴,低低道:“是我錯了!”

他低斜下脖子,將耳朵湊著我跟前,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我一咬牙,湊了過去,極聲撕叫道:“我錯了,十三爺!”

他斂住笑意,眼中的怒火全然退去,卻仍是義正詞嚴地道:“知道就好。倘若自己不懂得保護自己誰都幫不了你,如此任性妄為,若再有下一次……”

“怎麼?你還真打我!”我斜睨了他一眼,問道。

“打你?”他定定目視我,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曖昧的笑容,湊到了我耳根輕聲道:“我不會打你,打你是輕的,我會……”

雪霽塗夕

胤祥自是不捨得打我的,可是我卻病了,那日受了風寒,寒氣入侵,加上靖暉的身子底子本就弱,於是便病倒了。太醫開了方子,寒氣是逼去了,可是仍囑咐要臥床靜養。我倒是落得個清閒的閉門修煉,靜心練習丹青繪事,參研棋藝。只是未曾料到此事連康熙也驚動了,於是乎雲南的茯苓,廣東的桔紅,四川的冬蟲夏,還有鹿茸﹑燕窩﹑高麗參,這些進貢的上乘補品,幾乎三天兩頭地往同順齋裡送,內務府特意還多調撥了幾個太監蘇拉來伺候。養尊處優的日子流水般的淡逝,轉眼到了十二月裡。

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中國人傳統上的除夕。自十二月二十四日,乾清宮丹陛上左右安設兩座萬壽天燈,丹陛下安設兩座天燈,宮裡早就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康熙四十二年,太子胤礽的叔伯索額圖因涉嫌謀逆而被關押,成為“本朝第一罪人”,而六月裡康熙最敬重厚待的兄長裕親王福全薨逝。不論是朝廷上下還是這若大的紫禁城裡都充溢著一股難抑的陰霾。為了一掃晦意,安撫惶惶人心。因此,聽聞今年的除夕比來年的都似熱鬧。宮內處處皆是綵綢結篷,宮燈裝點,盡顯一派盛世繁華。康熙爺在除夕夜便已賜家宴於乾清宮,命各位皇子攜家眷進宮普天同慶。一大早起來,宮裡忙忙碌碌的,各宮門前也是車水馬龍,無非是那些皇族貴親們趕個一大早便入宮請安了。

我的同順齋卻是與世隔絕般的清閒。由於身子不爽的緣故便被恩准免去了一大堆的請安禮數。北京十二月的天很冷,土生土長在南方的我頗感到不適。好在屋子裡鋪了氈毯、置了炭盆還有“地龍”取暖,儼然是一個小小的溫室。大早起來屋外已是一片銀妝素裹,紛紛揚揚的飛雪如煙似絮般地輕柔飄落。

我縮卷在屋子裡,圍坐在溫暖的炭盆旁,喝著熱騰騰的奶子,靜靜地握卷讀書,倒是一副超然脫俗的清幽。入神的時候,我無意抬起手腕,用手指輕捏了捏耳垂上的長葉藍松石泰耳墜,忽地回憶起胤祥那日咬耳的私語——

“我不會打你,打你是輕的,我會把你緊緊拽在手心裡,一輩子在我的眼皮底下……”

不禁地耳根一熱,一片緋紅從耳根直燒到脖頸。雨苓不明就裡,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繡著的荷包,說道;“格格,怎麼臉紅了,莫不是這火爐子的火太旺了燻著了,您還是回炕上去吧?”我輕咳了兩聲,擺了擺手,答道:“沒事!”

放下了手中的琺琅銅手爐,隨手接過了雨苓繡的荷包,端詳起來,雖只是半成之作,可月白鍛綢上滾絲金鑲邊繡的四喜如意雲紋圖案已現雛形,針法細膩流暢,一看便知功底不凡。

“真漂亮?雨苓你的手真是巧!”我不禁讚道。雨苓羞嗔了我一眼:“格格,別折煞奴才了!”

“真的!”我前後把玩著荷包,“看這手工多精細,我就不會繡,將來誰娶了你,是誰的福氣!”

“格格就不想學?”

“不想!”我堅決乾脆地答道,“我沒有這個天賦!”雨苓“咯咯”地笑著道:“格格,滿族女子嫁了人多是繡個荷包送給丈夫作為信物,莫不是將來您嫁了人那荷包也讓奴才幫著繡!”

雨苓的話猶未落,我便低垂下眼眸,嘴角淡淡噙出一絲苦笑。嫁人!當初不過是為了逃避“嫁人”二字,才反使自己身陷囫囹,本想著孑然一身過自己的逍遙小日子,可是卻漸漸發現自己竟被那微妙的感覺步步牽引著,步步深陷入一個無法自拔的泥潭之中,我究竟還能不能抽身離去……

雨苓支起了雕花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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