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彌最大的勝者,不但認了個好妹妹,朕還打算十五格格交託給你了。”
他的話音剛落,殿帳之內的眾人已嘩嘩跪落下一片,高呼;“恭賀皇上,恭賀王爺。”
博爾濟吉特氏與愛新覺羅氏打骨不離血肉的微妙政治關係非是一朝一夕。可我做夢都沒曾料想有一日竟也成了彼此紐帶的政治棋子。誠然,多爾濟認親發自真心,可實則間這一層關係又成為了兩氏族示好的砝碼。
噶勒丹郡王受寵若驚磕了頭,謝恩道:“皇上恩典,為臣不甚感激,不但賜予喀爾喀高貴美麗的金枝玉葉,更是給了喀爾喀一位美麗的精靈,以後靖暉格格便是臣的女兒,喀爾喀草原的女兒。”
康熙笑著應道:“是該恭喜王爺您,今日裡多了個好女兒。”
噶勒丹郡王道:“靖暉如此美麗聰穎,不知皇上可為靖暉選好了佳婿,喀爾喀一定備上最最豐厚的嫁妝。”
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好一個噶勒丹郡王,一會的功夫竟已示好的關心起我這個“愛女”終身幸福。
“佳婿!”康熙淡笑了下,“王爺,靖暉不但是您的女兒,自她十三歲進宮以來,朕就將她視為己出,若是要將她嫁出去,朕是真捨不得。所以在朕的眼裡,她是朕的女兒更是朕的好媳婦。”
此語 一出,只覺身後已是止不住隱隱而升的詫異議論之聲。當日乾清宮內的三年之說,只有康熙,胤祥和我三人在場並無第四者知道。雖然我和胤祥的關係在宮中已流斷蜚長,不過這“兒媳”一說今日從聖口一出,無疑在向所有的人框定下我的未來。
“那麼不知是哪位阿哥能得此佳人呢?” 噶勒丹郡王說著不由將目光有意地瞥了眼一側而立的胤祥。想必,他的眼中,這位年輕出色的阿哥,聖眷甚篤,且是與我年紀配的皇子中唯一沒有娶正室的。若是中了這層意思,無疑將是喀爾喀在皇室裡一個堅實的靠山。
康熙笑而不答,隨意地將手裡的酒杯用力扣放在了席案之上,瓷器與桌子彼此碰撞,驟然發出一聲清脆之響,我的心隨即一頓,若是今日,金口一開,那麼所有的一切大概就此定數了。殿帳裡突然間,靜謐得可怕,彷彿又恢復了先前緊張的氣氛。我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雙拳緊握,骨節發白,望見了睿智的炯光靜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緩緩地開口,“朕的女兒例來都會在朕的身邊留到十八歲以後再嫁……”
結束了!一切如煙雲而過,如今我真的可以忘記一切,高高興興地嫁給胤祥麼?你可以麼?你做得到麼?靖暉,我在等你回來!我和胤祥,你究竟喜歡誰?道道凌亂的聲音響在耳側。
我緩緩闔上眼,終於聽到那清朗之音不徐不緩,“所以,至於靖暉朕更是捨不得,還打算再留兩年,王爺您恐怕是要多攢上些嫁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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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多爾濟從千里之外捎來的信箋,眯著眼望向窗戶外,已是六月了,康熙四十七的六月,大半年前殿帳內的那幕難以抹散地又一次湧於腦海中。康熙爺僅憑了那句話,就此緩下了我的婚事,緩下了我的命運。沒有人能猜透帝王的心思,本來今年本是我為父母守孝三年的限期,當年康熙早已經應承下的婚事,轉眼間卻莫名地被壓延下來。我寧願相信他是為了憐惜和疼愛,而把我在身邊多留幾年,卻不敢去想那後面可能的洶湧可怕的暗潮。
雨苓奉上茶,見了我手上的信箋,順口問道:“格格,王子在信裡說什麼呢?”我回過臉,淡笑了笑道,“嗯,還不是就那些事?”
雨苓沒有在意,倒是“咯咯”地笑起來,“王子信上就沒說和十五格格怎麼樣了?”
我亦附笑著道:“說了,怎麼能不說,如今他們夫妻倆恩愛的緊,多爾濟不知有多疼愛月華。”我雖沒有嫁出去,可是今年一開春,胤祥的妹妹十五格格月華被封為“碩敦恪公主”遠嫁科爾沁。多爾濟如今不僅是朝廷的額附,更是科爾沁的臺吉。從他信中的字裡行間看得出他對月華情誼非虛,生在帝王之家,月華該是幸運的,雖是一段赤裸裸的政治婚姻,若能得了一人之心,相守到老,此生該是無憾。
“您瞧如今十五格格和多爾濟王子都趕在您和十三爺前頭了,十三爺可得加把勁了哦!”雨苓揹著我,忙著手上的活計,自顧地說道。
我一怔,對上她轉過的目光,訕訕一笑,又一次把視線投向窗外。
“說到十三爺,他真是好些時候,沒來瞧格格您了呢?”
我道:“他這陣子很忙的!”
雨苓笑著點頭,“恩,知道您心疼他,只要自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