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3 / 4)

小說:笑面人 作者:無組織

路來,好像在散播光明,她講話的時候,那種莊嚴的聲音多麼嫵媚!除了這些,還要想一想她是個女人。她不會蠢得做一個天使就算數。她是一個絕色的美人。只要想一想,你的熱情就會平靜下來。”

誰知道從此之後,格溫普蘭和蒂的愛情卻反而更加濃厚了,於蘇斯對自己的失敗很詫異,他的心情正像一個說下面這句話的人:

“奇怪,我把油澆在火上,卻滅不了火,真是白費心機。”

那麼,他真的打算熄滅他們的愛情,或者使它的熱度減低嗎?當然不是。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心裡倒要難過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對他們的愛情非常高興,這對他們來說是火焰,對他來說卻是溫暖。

凡是我們喜歡的事,我們總是要刺激一下,這就叫作智慧。

於蘇斯差不多是格溫普蘭和蒂的父親和母親。他雖然成天埋怨,還是把他們養大了,雖然成天責備他們,還是給他們吃的。他收留他們以後,篷車的負擔更加重了,他不得不時常幫著奧莫拉車。

不過我們得宣告一下,隔了沒有幾年,格溫普蘭就差不多長成大人了,於蘇斯已經老了,現在輪到格溫普蘭代替於蘇斯拉車子了。

於蘇斯眼看格溫普蘭一天天長大,為他的畸形算了一次命。“你會發財的,”他對他說。

這個包括一個老頭兒、兩個孩子和一條狼的家庭,在他們流浪的時候,越來越親密了。

流浪生活沒有妨礙孩子們的教育。“流浪就是成長,”於蘇斯說。顯然,格溫普蘭很適合“在市集上表演”。於蘇斯於是把他訓練成一個要把戲的,盡力把他自己所有的學問和智慧都傳授給他。於蘇斯時常停在格溫普蘭那張嚇人的臉膛面前嘟囔著說:“他倒有基礎。”因為這個緣故,他又用他的哲學和知識把他裝飾了一下。

他常常對格溫普蘭說:“要做一個哲學家。有智慧是不會吃虧的。瞧瞧我好了。我從來不流眼淚。這就是智慧的力量。你以為如果我願意,還找不到哭的機會嗎?”

於蘇斯時常對他的狼自言自語地說:“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教給格溫普蘭了,連拉丁文也在內。對蒂,我是什麼也沒有教,連音樂也沒有。”

他教他們倆唱歌。他的牧笛吹得很好,這是當時的一種短笛。他吹得很悅耳,他還會彈“西風尼”,這是一種乞丐用的四絃琴,在貝特朗·德蓋士林的編年史裡叫作“流浪者的樂器”,交響樂便是從這裡來的。這種樂器挺吸引人。於蘇斯把“西風尼”揚一揚說:“這玩意兒在拉丁話裡叫做organistrum。”

他用俄耳甫斯和愛奇德·班舒瓦①的方法教蒂和格溫普蘭唱歌。他常常興奮得打斷了功課,大叫道:“真的是希臘的音樂家俄耳甫斯!畢加第的音樂家班舒瓦!”

①俄耳南斯是希臘神話中彈豎琴的名手。班舒瓦是十五世紀佛蘭德作曲家。

這樣細心周到的複雜課程並沒有妨礙兩個孩子的戀愛。他們的兩顆心是合在一起長大成人的,好像兩棵種在一起的樹秧一樣,等到長成大樹,它們的椏枝就糾纏在一起了。

“沒有關係,”於蘇斯說:“我叫他們結婚就是了。”

後來他獨自抱怨著說:

“他們的戀愛真麻煩人。”

他們過去的經歷不怎麼長,蒂和格溫普蘭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們只知道於蘇斯告訴他們的一些經過。他們稱呼於蘇斯“爸爸”。

格溫普蘭對他童年的記憶只不過彷彿是魔鬼掠過搖籃。他覺得曾經在黑暗中被畸形者的腳踐踏過。這是不是故意的呢?他不知道。他能記得清的只有他被人遺棄的那一段悲慘經過。他找到了蒂的那個悲慘的夜晚,對他來說,是一個吉利的日子。

蒂的記憶力比格溫普蘭還要模糊。她太小了,所以過去的一切好像都煙消霧散了。她只記得她的母親是冰冷的東西。她看見過太陽沒有?也許看見過。她努力去回想她的白茫茫的過去。太陽?太陽是什麼?她記得那是個光明而溫暖的東西,現在被格溫普蘭代替了。

他們總是在低聲地講話。喁喁情話肯定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蒂常常對格溫普蘭說:“你講話的時候,光明就來了。”

有一次格溫普蘭抑制不住自己了,他隔著洋紗袖子瞥見蒂的胳臂,他用嘴唇去親了一下。畸形者的嘴巴,理想的接吻。蒂覺得很愉快。她臉上紅得像玫瑰花一樣。怪物的吻給這個浸沉在黑暗裡的人的臉帶來了曙光。可是格溫普蘭畏畏縮縮地嘆了一口氣,這當兒,蒂的頸巾鬆開了,他忍不住對天國門口的這塊潔白的皮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