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林雪松,攥緊了董白的手強硬地說:“我們走,走!”
“雨遲,答應他吧……”董白的擰勁兒又上來了,使勁地拽著楊雨遲,硬是不讓她走。
楊雨遲又急又氣,丟開她的手,提高嗓門衝她吼道:“董白,你咋回事啊你?!你還沒被欺負夠啊?我都讓你氣死了!”
“我……”董白臉色突然變紅,又由紅轉白,咬了咬嘴唇,沉默著將臉邁到一邊去了,眼淚如泉水一般湧出。
楊雨遲的話刺到了她的痛處。
楊雨遲自悔失言,走過去,輕輕擁抱了一下董白,低聲說:“對不起,董白。”
董白含著淚轉過臉來,吸吸鼻子,無限憂傷地微笑著說:“沒事,雨遲,你看他的奶奶去,我在這兒等你。”
“噯喲!”楊雨遲一跺腳,徹底崩潰了,“董白,我知道,我們因該對老人好,但,也不能沒原則,要看哪樣的老人呢,一個生出罪惡的孫子的老人,我去看她做什麼?你走不走?不走?好,我走!”
她撇下董白,邁開大步就走。
“雨遲!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董白在身後說,聲音極低極輕。
楊雨遲轉過身來,緊盯著董白的眼睛問:“你說什麼?”她不知道昨晚的事究竟對董白產生的多大的損害。
“雨遲,咱倆姐妹一場,在一起將近五年,一直是你照顧我,我謝謝你……”董白眼淚嘩嘩地。
“你要幹啥啊?!”楊雨遲很詫異。
“雨遲,我想回揚州去,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我沒別的要求,只希望你去看看他的奶奶,人老了,日子也不多了,不管她是好是壞,了了她這一樁心願吧。”
她說得很自然,倒也沒有什麼異樣。
楊雨遲呆愣愣地望著她,一襲白色雪紡裙在晨風中飛揚,霞光映著她的周身金燦燦的,像一隻金色的蝴蝶。
………【132 錢,戔戔微物】………
“雨遲,答應我。”董白注目不移地盯著楊雨遲,很焦灼等待著她的回答。好像楊雨遲不答應,她也要下跪似的。
“好吧,我答應,去瞄一眼這黑心賊的奶奶,”楊雨遲終於妥協了,極無奈地將箱包立在花園邊,“你在這兒等著我,我馬上就來,來了咱們回去。”
“嗯。”董白點著頭,“你去吧,我在這兒等著你。”
“走吧,黑心賊!”楊雨遲衝林雪松發著飆。林雪松起身,感激地說:“謝謝你,雨遲。”
“我不稀罕你的謝!”楊雨遲自顧自地前面走了,走得很快。林雪松在後面跟著。
走到後院,楊雨遲忽然莫名地煩躁起來,覺得有點不對頭,心裡烏七八糟地亂,莫名其妙地撲騰個不止。“不好!”她忽然大叫一聲,一拍大腿,扭頭就往回跑。
她急如星火地跑出大廳,看見董白一手扶著欄杆坐在花園邊,懸著的心放下來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但,氣還沒籲出,心又復懸起,繼而咚咚地狂跳起來,她的視力太好了――她看見了一灘血。
“董白――”楊雨遲驚呼一聲,眼前暈著一層霧氣,水濛濛的,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衝到董白身邊的,她不住地發抖,董白就在她面前,在她的感覺裡,董白離她愈來愈遠了:她平靜地坐著,嘴角是慣有的微笑,右手腕深深地紮在花園欄杆的尖角上,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腳下已經赫赫然流了一大灘,像極了祭壇上的白天鵝……
從來不血暈的楊雨遲一陣眩暈……
她已經暈厥休克,左手裡卻還緊緊握著她的手機,螢幕還亮著,她打了一段遺言:
雨遲,這個世界太冷了,告訴冷崢,我不愛他了。我有一張卡,在我的抽屜裡,冷崢的肖像的底下,錢,戔戔微物,我已用不著了,權作謝你。不要怪我不愛惜生命,因為,我不想連累你,柳飄飄說的對,我已經犯下了滔天大罪,我該死。雨遲,好好地對待他的奶奶,他是一個和我一樣可……(“可”字後面是什麼字,沒有打出來,是可愛?可恥?可惡?可憐?讀者卿卿們自由發揮想象力吧,楊雨遲顧不得猜了。)
而這個“他”,指的是誰,不用猜也就知道,楊雨遲無法理解:董白為何對這個屢次三番地羞辱她的人如此寬容?連性命都不要了,還在意這麼一個莫不相干的人做什麼?
“董白!你苦了我了!”楊雨遲看著那血淋淋的手腕,渾身不停地抖,牙齒也咯咯地打架,她害怕極了。不知董白痛不痛,她看著,覺得自己的手腕也痛得受不了,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