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光著膀子抱著董白,急了,醋海大生波。也不擼肩帶了,扭著擰著跑過來了,到了林雪松跟前,豎著柳眉還沒顧得上掀醋罈子,就被楊雨遲一把揪住。
楊雨遲一手揪著柳飄飄,一手扯著林雪松,大步匆匆地直往大廳走去。
進了大廳,楊雨遲將林雪松懷裡的董白接過來,瞪著眼對他說:“趕緊把你們的注射器拿幾個來,要乾淨的,無菌的!”
她知道林雪松家有注射器。
………【135 真是個豪傑】………
一個挺機靈的男孩聽見,望一眼林雪松,林雪松點點頭,他立刻飛奔而去,不到一分鐘時間,他就奔回來了,抱著一個大盒子。
他把盒子捧在楊雨遲面前,目光熠熠地望著她,邀功請賞似的。楊雨遲看了看,倒挺齊備的――各種型號的,一應俱全。她輕輕將董白放在沙發上,挑了六號針頭兩個,50ml的注射器若干具。她陰沉著臉走到柳飄飄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問林雪松:“酒精拿來。”
“沒有酒精。”伶俐機敏的男孩說。
“白蘭地可以當酒精的,快去拿!”林雪松著急地支使他。男孩吐了吐舌頭眨了眨眼,應了一聲,匆匆將烈性酒白蘭地拿來了,外加脫脂棉也找來了。真是個聰明的小子。
楊雨遲拿脫脂棉蘸了白酒擦柳飄飄的胳膊,柳飄飄驚叫起來了:“雨遲,你,你要幹啥呀?”
“你和董白一個血型!”楊雨遲臉沉似黑鐵板。
“媽呀!”柳飄飄尖叫起來,奮力掙脫楊雨遲的手,躲到林雪松身邊了,“我不能給她獻血……”
對於董白的自殺,柳飄飄內心有一種野蠻的殘忍的快感。
聽了這句話,林雪松錯愕地注視著柳飄飄,彷彿不認識她了,這是他心裡那個善良美麗的柳飄飄嗎?這是他在玉樹見到的那個柳飄飄嗎?他越來越懷疑他的感覺,他的判斷力。
他感到彷徨無主。
“這麼多人,你幹嘛找我啊?她是命,我不是命麼?我還有雪松的……雪松的……”
“啪!”柳飄飄的話被重重地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臉上現出了幾道紅白相間的巴掌印。楊雨遲如暴雨傾盆一般咆哮著:“這麼多人,和董白什麼關係?!這麼多年的同學,就這樣對她啊?――難怪董白說這個世界冷……”
――楊雨遲一手拿著針管一手憤怒地揮淚。
“你憑什麼接二連三地打我?嗚嗚……我也不活了……”柳飄飄捂著臉哭著往出跑。
“飄飄,你站住!”
柳飄飄站住,回過頭來,看見林雪松英俊的臉上塗滿憤怒的冰霜。
“飄飄,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雪松,我,我,我……”柳飄飄囁嚅著,欲言又止,很委屈的樣子。
“飄飄!”林雪松表示不想聽。
“我不能給她血,我有你的孩子了……”柳飄飄衝口而出,說完,又轉過身去,捂住臉哭起來了。
林雪松怔住。
他不明白,他才和柳飄飄認識一個多月,這柳飄飄怎麼就有了他的孩子?他多聰明?能讓女孩子拿這個要挾他?柳飄飄這伎倆也忒低俗了些些。
“林雪松!你真是個豪傑啊!”楊雨遲哈哈哈一通笑――她的情緒瀕臨失控。
………【136 她不是自殺】………
柳飄飄邊哭邊一連串地夾七夾八地說著話:“她是自殺的,又不是生病,又不是車禍,她想死就讓她死好了!幹嘛讓我的孩子跟著她受苦?嗚嗚……”
聽著柳飄飄小狗叫似的哭聲,楊雨遲所感受到的是一種置身冰窟的絕望――董白說得沒錯,這世界真是太冷太冷了!她想不到柳飄飄竟會如此狠心。董白平日待她不薄,她柳飄飄可沒少和董白借錢,哪一次還過呢?難道應了那句“你想失去一個朋友,就借錢給她”?這柳飄飄也忒不是個東西了。
鄉下有老話:潑婦不可怕,就怕潑婦懷娃娃。一個懷了娃娃的歹毒的女子,你能逼著讓她獻血嗎?
而且,衛生部也明文規定,妊娠期是不能獻血的。
真拿這柳飄飄沒轍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失,董白的生命的燭光愈來愈黯淡,幾近熄滅。
“柳飄飄!董白要是……”楊雨遲指著柳飄飄,泣不成聲,眼裡全是仇恨的火焰,“要是,要是……我跟你沒完。”又盯著林雪松咬牙切齒地咒罵:“董白不是自殺!你!柳飄飄!熊無鹽都是兇手!”她轉過身抱著董白大哭,悲愴絕望地呼喚:“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