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一個時辰就愁眉苦臉的回來了,仍將釵子放回桌上:“郡主,這東西當不了錢。”
無憂一愣,這釵子明明是鑲著上好東珠的金釵,她居然說當不了錢:“怎麼回事?”
“我去了一家當鋪,恰好見另一個丫頭拿了朵珠花去當,結果那老闆一看,便叫人將那丫頭扣下來了,派了小廝去喚了衙門的人來將那丫頭給抓走了。”
“為什麼要抓那丫頭?”
“我出了當鋪,偷偷打聽過,為了防著下人偷主人的首飾私變賣,旦凡城裡貴族家的首飾,都是打上了名字的,不允許私賣,除非有那主人家管事的親往,當面寫下字據,抹去首飾上的名字。否則便按私竊送往官府。好在奴婢還沒將那釵子拿出來,否則郡主就得去衙門領奴婢了。”
無憂拿起那支釵子,仔細一看,果然上面雕著‘常樂’二字。
眉頭一皺,東西不能當,又不知去哪兒領錢,以指為軸,將釵子在指間轉了一圈,唯一的辦法就是掙。
環視了一下四周,勾唇一笑,在書案下搜了些紙筆出來,“千千磨墨。”
千千看著白紙上漸漸躍出兩個相擁的人體,眼珠子差點跌到了紙上,結巴著:“郡……郡……郡主,你畫春……春/宮?”
無憂白了她一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千千看著正在吹墨汁的無憂,簡直將她崇拜得無體投地:“如果你在天上,準能發大財。”
不過接下來無憂的動作便叫她啞了聲。
無憂在書房尋了些過時的年曆關公畫像等等,上面寫上‘非禮勿視’。
用白紙前後包了,再將那張‘春/宮’圖放在上面,叫千千栽得整齊,另用牛皮紙做了封面,用粗紙裝訂好。
順手一翻,除了第一張有圖,裡面全是白紙,不過只要一摸就能感到裡面的夾層,叫人想入翩翩。
如此這般折騰了七八本,尋了包裹布裹住,朝千千一擠眼:“掙錢去。”
另叫千千拿了塊布去廚房抹了些鍋灰,再用乾淨布包著,塞入袖中,又在包裹裡裝多了套下人的衣衫,帶了千千出了府。
千千能被有稱作‘三包’尋路的本事實在不錯,她方才出去那一會兒功夫,竟也摸到了城中什麼地方人口最為繁多嘲雜。
二人先找了無人的地方,換過粗布衣衫,用鍋灰抹花了臉,才抱了包裹晃進集市。
在街角蹲了一陣,看著人來人往,懷裡東西反而不好意思拿出手。
出來了又不能空著手回去,一抬眼,面前走過去的是雙男人腿,心一橫,一把拽住,也不看來人,先堆了一臉殷勤的笑:“有好書看,要不要?”
“我不看書。”來人聲音極是年輕,抬了腿要走。
無憂好不容易大著膽子揪住一個,哪肯就這麼放了他走,拽著他的褲腿不放:“就是不愛看書的人,才會喜歡。”
抬起頭望去,對方長得很高,很費勁的仰高頭,才看見他的臉。
光暈射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被包裹在陽光中,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輝,璀璨奪目,靈活轉動的眼眸帶了幾分調皮,彗黠的轉動。
頭髮也不太長,在後腦上抓了個馬尾,留海碎碎的遮了半邊眉,晃眼看有些凌亂,但那些隨風輕拂的碎髮卻直搔進人心,總讓人想伸手去繞他的那些細碎的發稍。
無憂最終得出個結論,這少年是個好看的毒果……而且很可能還是財果……
無憂得出這個結論也不是憑空而來。
第一,十七八歲正是青春萌動年紀,自然會對這些東西充滿好奇。她很可恥的給自己尋了個藉口,在這裡十七八歲已經是可以妻妾成群的年紀,並不算是教壞兒童。
第二,這人雖然穿著隨便,一身黑色短打,但料子都是上好的,非富即貴才能穿得起,這麼說也是出得起錢的,既然是財神,更加不能放跑了,千千的跑路費可就指著他了。
第三,這人衣裳料子雖然不差,但束髮即不束冠也不佩玉,身後更沒跟著一大堆跟班,說明這人雖然有錢,卻不見得達貴,或者本人性情不是那些嬌縱,狗仗人勢的人,這樣一來,東西出手後的後顧之憂也少,不怕下次遇上被人打得折胳膊斷腿。
無憂慢慢眨著眼,意味深長的道:“絕對帶勁……”
千千慣來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見無憂死抱著個年輕男子的腿不肯放,嘴角一撇,這哪裡是郡主能做出來的事,簡直……這怕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丟人的郡主,蹲身去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