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軟下去,被打手接住就往外拖,李媽媽這才回了神,叫道:“奴才為了王妃忠心耿耿,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奴才?”
無憂眼皮一跳,臉上不露聲色,手心卻滲出了汗,不凡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令她砰亂的心,略略定下。
王妃冷著臉,“你是郡主的人,背叛自己主人,就該死。”
李媽媽這才是啞巴吃黃連,後悔卻已是來不及,只哭著求饒。
求了幾聲,見裡面不為所動,便開始罵,打手要捂她的嘴,王妃卻冷冷道:“別捂著,讓她叫,全院子的人聽見才好。”
她不過是做了小人,重選了主子,便落下殺身之禍,無憂心裡不忍,想說算了,手上一痛,向不凡看去。
後者垂眉斂目,神色淡然,全無所動。
無憂明白,他這是在借王妃的手,殺雞駭猴,打死了李媽媽,這府上的人自然會戰戰兢兢,不敢輕易去窺視自己的一言一行,更不敢輕易將那些似是而非的風聲往王妃耳邊吹。
他這麼做,象是為他,更多的卻是在為她,為她掩飾身份。
她只是不明白,姨娘為什麼要忍氣縱容,當真是因為興寧天女轉世的這個身份?
王妃這才看向無憂,“為娘之前一直想著你還小,怕你被人家利用去了,現在看來,你也有自己的主見,這府中的事,也該你自己做主。”
無憂這才把板著的臉,放了下來,“女兒也任性了些。”
不凡乘機道:“郡主剛剛十五,這會見了血光,不大吉利,打得也差不多了,李媽媽知道錯了就好,饒了她吧。”
無憂雖然也不想打死人,但聽他這麼說,故作不樂意,卻敵不過他眼睜睜的望著,順著他的口風道:“看在她方才還為你說了幾句話的份上,饒了吧。”
泰二立在門口,耳朵一直是豎著的,打人這個差事,說來簡單,要做好卻是極難,因為上頭一時之氣,叫往死裡打,但未必就是真要想打死,當真死了,一後悔,難免牽怒打人的人,所以每次使喚打人,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關注著上頭的動靜,一聽說饒了,馬上叫停。
李媽媽死裡逃生,只剩了半條命,人卻是清醒的,這時才真正醒悟過來,在這府中該向著的不是郡主,也不是王妃,而是紇不凡……
不凡淡淡一句話,以後就多了個能用的人,讓無憂不得不歎服。
王妃自說出這府中事,該無憂自己做主,就退過一邊喝茶,擺出個儲事不理的態度。
無憂看向程媽媽,程媽媽只覺得她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在身上割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李媽媽被人架著進來謝了恩,無憂揚手打發出去,才又問程媽媽,“還查嗎?”
“不查,不查,奴才知錯了……”程媽媽臉上哪裡還有血色,李媽媽如果不是剛才為紇不凡說了幾句好話,這會已被打死。她可是口口聲聲說紇不凡不是的。
“當然要查。”無憂打斷她的話,“我落下個什麼罪名沒關係,可是不凡管著府中大小事,背上個不明不白的黑鍋,以後誰還信服他?如果當真是他,他就算是我的夫,也得拿出個說法。”
程媽媽眸子微閃,升起一絲希望,但被無憂接下來的話,當頭潑下一盆冷水,面如死灰。
162 小兒女之爭
“雖然常樂府這兩年是由我娘打點的,但我娘朝中事務繁多,府裡的事自然也難面面俱到,有些人也就鑽著空的胡來,包括我奶孃端媽媽,也沒少辦些不該辦的事,我大老遠的都沒少聽風聲,不過人在外,也管不上。
不凡礙著她是我的奶孃,給足了機會,她也不知悔改,落得那結果,也是咎由自取,我怨不得不凡。
指望著這事以後,之前那些愛鑽孔打洞的人,也該知道收斂。
沒想到剩下的人,見不凡不再追究,就當府裡沒人,居然瞪鼻子上眼。
如果香橙的事與不凡無關,那麼我可就得借這機會清清府裡的風氣,至於你,也就得給府裡的人做做反面教材。”
無憂這一番話說下來,既表明了當年不凡處置端媽媽,她為何不幫,又暗指程媽媽是端媽媽的同黨。
她說這一番話也不是全無依據。
常樂府既然是姨娘打點著,端媽媽能勾結內外,扣取那麼多皇家發下來的財物,如果姨娘那兒沒有人周旋著,絕對辦不了。
能在姨娘那兒將這麼大的事瞞過去的,絕對是姨娘的親信,而剛才李媽媽漏了嘴,程媽媽為端媽媽的死存下怨恨,二人之間當然有著說不明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