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嘛……”她越解釋,越覺得自己很囧,到了後來,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寧墨拿起繃帶裹上她的肩膀,“我娶你,你肯嫁嗎?”他過去雖然不堪,但她留在他身邊,卻是最安全的,起碼現在是。
無憂怔了一下,雙手亂搖,“都說了你不用在意的,我……我說這些,真沒有別的意思,不是想讓你娶我。”她的身份是這世上不能存在的,等她的事傳到西越,皇姨一聲令下,沒準哪天,她就得腦袋搬家。
誰娶她,誰會跟著倒黴,再說雖然與子言再不能有以後,但在她心中,他一輩子都是她的駙馬,任何人無法代替。
“只想嫁那個人?”他麻利地將繃帶繩索打好結,拉過她的衣裳,披在她肩膀上。
無憂拉攏衣裳,“我和他再不會見面,以後不提了罷。”
“如果當真心靜,何需怕人提起?”寧墨聲音冷蕭,轉身出去,暗歎了口氣,她心目中仍只有不凡。
無憂怔坐了半天,直到平兒領了人進來更新被褥,才偷偷抹去眼角的淚。
這一天,寧墨直到晚膳時間才再出現,不知是不是無憂的心理作用,覺得他比以前更靜,靜得連說一個字,都難得。
換過被褥,到了夜間熄了燈,果然聽見寧墨上了對面床榻。
無憂很想問他,明明可以自己叫掌櫃換過被褥,為什麼卻不開口,整夜整夜地硬撐著坐在輪椅上,但對方顯然沒有願意跟她交談的意思,只得熬到第二天,抓了平兒來問。
平兒想了想,“我想公子是不願姑娘認為他嬌執。”
無憂小嘴一扁,“死要面子,活受罪。”
平兒‘噗’地一聲笑,“我反倒覺得這幾天公子比以前溫和了許多。”
無憂翻了個白眼,這叫溫和?只差點沒把人凍成冰塊,不以為然道:“恐怕只有你才會覺得他溫和。”
平兒護短,聽不得人家批評他家公子,急道:“你不能這麼說公子,其實他是很好人的。”
“我又沒說他人不好,只不過說他不近人情罷了,難以相處,我看啊,他以後得娶個木頭妻子,只有那樣的女人才受得了他……”無憂話還沒說完,平兒突然神色一變,截了她的話頭道:“我忘了,還有事沒做,我先去做事了。”
“我的話還沒問完了。”無憂想從平兒這兒打聽寧墨更多的事。
平兒打她身邊走過,嘴皮不動,小聲道:“公子就在你後面,你有話問公子吧。”
無憂一怔,果然聞到淡淡的青竹香,神色一僵,抬手扇了扇風,“這天氣怎麼就這麼熱呢,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消署降火的東西。”不敢回頭,如兔子般跳竄跑了,直到轉過彎,才停下來,探頭看去,卻與寧墨向這邊望來的目光一對,嚇得又忙縮了回來,心臟砰砰亂跳。
鬱悶得想一頭碰死,真是日不能說人,夜不能說鬼。
誇他時,不見他聽見,說他壞話,他馬上出現,真是要命。
這份尷尬,直到半夜,無憂毒發才宣告結束。
她中了合歡草之毒,了了給她下的毒,已經被剋制,漸漸化去,但這次箭上的毒與合歡草上的毒相剋相抵,令合歡草的毒大大減弱,無憂體內殘存的剝骨之毒又開始慢慢滋長。
雖然毒性不強,卻也讓她坐臥難安。
本想咬牙苦撐,只要支撐到天亮,身上的痛就會消失。
眼前一亮,見寧墨已經坐到床邊,向她手腕抓來,手指準確無誤地搭上她的脈搏,另一隻手卻往她頸項動脈處按去,微一沉吟,道:“了了下的毒?”
無憂點頭,心裡卻犯著迷糊,他到底懂多少?不但會醫,連毒也懂,甚至光憑著把脈便能知道是了了下的毒。
他開啟藥箱,分別在幾個小瓶中倒出幾個藥丸,“服下。”
無憂依言服下,只得半盞茶功夫,汗溼了一身,痛楚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起彼岸的那個傳說。
彼下毒,岸解毒,而彼和岸將畢生的本事都只傳給了曼珠和沙華。
那麼他如何會解曼珠的毒?
遲疑問道:“你會解毒?”
“會些。”他手指重搭上她的手腕。
“沙華會的,你都會?”無憂鎖著他的眼。
他淡睨了她一眼,離開床邊,開門喚平兒準備熱水,便回到另一張榻上,取了書翻看,不再理睬她。
無憂扁嘴,白天所說的那些話,根本沒冤枉了他。
等無憂出去,寧墨的視線才離了書卷,看向一側燈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