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失落感襲上林若的心頭,一時間,她倒是沒有了面見靖遠帝的緊張,痴痴傻傻的盯著林君逸的背影看。
這一切,全都被蕭逸之看在眼裡。經過一晚上,他想了很多事情,沒有了初時的衝 動和憤怒,他的猜想自然更理智些,再加上此情此景,他倒是可以肯定林若心裡的人是林君逸,而不是自以為是的太子。
太子何旭昨天那樣的說法,不過是在挑撥離間而已。但是,想明白又如何?
對於蕭逸之來說,林若心裡的人不管是誰,終歸不是他!
他為自己悲哀,也為林若悲哀,他的悲哀在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她,卻不敢光明正大的質問她。而她的悲哀在於,能夠與所愛的人生兒育女,卻要與不愛的人日日相對。
‘咳咳……’林若聽見林君逸在咳嗽,儘管他在刻意壓制,她也還是聽了出來。
她很想開口問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安泰公主的死訊雖然被刻意隱瞞,但是他的眼線遍佈宮中,他應該早早就知道此事了。會不會,他的身體不適,是因為安泰公主的死而神傷呢?
‘咳……’林君逸又咳嗽了一聲,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林若的錯覺,她甚至覺得他的身體因為這咳嗽而有些晃動,腳下的步伐不實。
林若終於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周圍,宮奴們離她們十分遠,遂她壓低了聲音說道:“林大人,是否身體不舒服?”
林君逸的背影頓了頓,側身看了看她,眼睛不經意的掃過她與蕭逸之相握在一起的手上,答道:“多謝公主關心,下官無礙,不過是受了一些風寒而已。”
“林大人可得保重身體,我那裡有根上好的人參,稍後遣人送給大人,給大人滋補一下身體。”
林若這樣做,本是想通了,她雖然不能和林君逸攜手百年,但如果能做普通的朋友,可以適當的噓寒問暖、聊天說地,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哪知道,她話畢,林君逸立即停下腳步,轉身就要跪謝她的恩典。
她哪裡會讓他跪,一把鬆開了蕭逸之,上前就去攙扶他。
她的手觸到他的手臂,這才發現,他竟然消瘦許多,她再仔細看他,他的眼窩深陷,臉色蒼白,不會生了重病吧?
思及此,她鼻頭有些酸澀,小聲呢喃:“君逸,你怎麼……”
林君逸連忙退了開去,躬身道:“臣,多謝公主美意!”
見狀,林若縱使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再說出口,她只能將所有的話連同苦澀一起,生生嚥到肚子裡面去。
她實在是想不通,她與他,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是因為安泰公主嗎/?可是安泰公主已經死了,但是她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她又想到,這一切,本是她自己的意思,是她知道他的安排,知道他的處境,所有毅然決然斬斷了二人之間的關係。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他對她,恐怕是避之如蛇蠍了!
蕭逸之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尚有她的溫度,但是這溫暖不了他的心。
其實,不管她的手是否被他握在手心裡,她的心,都不會在他這裡。關於這一點,他以前就清楚,但是這一刻,他連那點期盼和僥倖都全然沒有了!
他忽然自嘲一笑,何苦去強迫她呢,只要她過得開心,她要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思及此,蕭逸之上前,沒有再去牽林若,而是看向林君逸,道:“林大人,聽說你的棋藝超群,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夠與大人切磋一二呢?”
林君逸愣住,林若也愣住,不明白他這樣做的意思。
蕭逸之不緊不慢的又說道:“若是大人賞臉,不如到公主府中一聚,如何?”
林君逸一雙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緒,猶豫片刻,斜睨她一眼,頷首道:“駙馬既然相請,下官唯有從命了。”
林若不明白蕭逸之的做法,自然也想不到他這麼做是存了心思成全她和林君逸,但是,只要一思及以後能夠光明正大的見到林君逸,她心裡自然是歡喜的。
她的心情,因此而好了許多,直到進入太液池裡。
靖遠帝生性奢靡,常令人在池中裝滿酒水,赤身裸體與男寵們在其中作樂、暢飲,更令男寵們裝扮成各式各樣的百姓,供他隨時隨地的發洩、褻玩。林若曾經偶然看見過這一幕,因而,她對太液池有強烈的牴觸心理,再加上幾次不愉快的宴會經歷,她更是發自內心的討厭這個地方。
雖然今日太液池裡並沒有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