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環顧一週,確定無人以後,方才鑽進一個石洞中。
林若在後面只看見他雙手扳動一塊石頭,而後傳來轟隆的聲音,隨即出現一個兩尺見方的洞口。
見狀,她不由想起這個公主府本是原來河西郡王在京城的府邸,身為世子的林君逸自然熟悉其中機關和暗道。這一刻,她不敢去想,為什麼他明明知道有暗道卻不告訴她,更不敢去想,她搬進來以後,他利用這個暗道做過些什麼。
她只能強作鎮定,跟隨左為鑽了進去。
幽道狹窄,且煩悶,並沒有她所認為的寬敞和舒適,潮溼得幾乎不能點起火把,只能藉著熟悉地形的左為在前面出聲引路,而她在後面踉蹌跟著。
通道並不是直接到達知制誥的府邸,林若出來後,又跟著左為七拐八拐,這才進到林君逸的府邸。
許是因為有左為在,她並未受到任何盤問,一路便到了他的臥室。
尚在門邊,她便看見林君逸坐在窗前,雙瞳渙散而沒有焦距,臉上神情十分恍惚,顯然是發呆發得回不了神。
她走過去,也不打擾他,自行端了一把椅子坐到他的旁邊,靜靜的陪著他發呆。
過了好久,他方才開口,幽幽說道:“早上襲香回來,說你已經完全變了樣,我當時就在想,或許是誤會了,也或許是真的。不管怎麼樣,我決定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如果今天你能來找我,我就聽你的解釋。”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般說,林若重重鬆了一口氣。在來時路上的糾結和不安悉數消失不見,她暗暗想著,他們那麼深的感情,他該是相信她的。
就在這時,他又說道:“可是,現下你來了,我又不想聽你說話了。那是你的駙馬,你們要怎麼樣,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就連我派給你的人也被你趕了出來,你的意思,我大概是知道了。”
她剛剛放下去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想說的話太多,一下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思忖半響,方才大聲說道:“我沒有變過,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那天的事情,我道歉,但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一直以為只要守好自己的底線,便是對你的忠誠。但是,直到現在,我方才意識到,很多東西不是底線的問題,你我即便明白,可是有些事情只要發生,就會成為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
說著,她一頓,看了看他,他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由嘆口氣,又道:“我們只能努力,如果,你還給我機會的,我可以努力,比以前做得更好,這樣的事情努力讓它不再發生。”
他注意到,她說的是努力不讓它發生,也就是說,或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依舊可能會和蕭逸之或者別的男人在一起。想到這些,他的心開始絞疼,疼得差點窒息,半響說不出話來。
她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好,卻沒有給予該有的安慰,繼續說道:“其實,你我都一樣,因為不是站得最高的,所以總要仰人鼻息。有時候,我也會想,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在做什麼。特別是……特別是那個狗皇帝,他又對你做了什麼……”
“君逸,以前是我太幼稚,沒有想明白,所以貿貿然承諾。但是今天,我想明白了,我大概已經知道我們之間會面臨什麼,但是我想走下去,不管發生什麼,只要我們的感情還在,我會堅守。”
林君逸沒有說話,輕抿著嘴唇,睫毛上好似掛了一層霜霧,濃濃遮住了他的眼睛。她毫不避諱的說出了他和她之間最難堪的事情,他忽然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其實,他為了大局,為了報仇,為了活命,何嘗不是在笑容和感情與靖遠帝虛以委蛇呢?
她不知道為何,當她撕開他的傷口見到他的難堪時,她忽然有種公平和酣暢的感覺,不由便笑了起來,說道:“你看我們兩個,當真是天生一對,若是別人,只怕沒有人會像咱們這樣把心事藏得深,也沒有人會像咱們這樣有不堪的過往。”
說著,她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道:“君逸,不要再猶豫和閃躲了,其實我這樣的人,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好像一縷幽魂,還要在幾個男人之間周旋,其中包括自己名義上的哥哥……這麼多的醜事,大概除了你,沒有人能夠接受。而你也一樣,大概除了我,也沒有別人能夠接受了。”
“呵呵呵……”林君逸明明心中很酸澀,卻因為她這般理所當然的說法而發出了輕鬆的笑,笑了半天,方才說道:“原來,我們是半斤八兩,勉勉強強也能算上天生一對了!”
“是呀,天生一對,所以我們要互相包容。”
林若說著,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兩個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