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愣了一樣的站在那裡,然後瞧見賀陽又從走廊那邊走過來了,怕他再看見自己更厭惡,就偷偷的走掉了,灰溜溜的,就像是土老鼠一樣。
縱然她將朱驁當做命根子,縱然她即便知道朱驁不是她親生的,也對他捨不得放不下,可畢竟,她是賀陽的親媽啊。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卻對自己如仇人一般,她如何能甘心?
服務員很快退出了房間,韓金茹臉上的不甘一閃而過,隨後就掩飾似得端起了咖啡杯,一點點的攪動著杯子裡褐色的液體,只是一丁點喝得想法都沒有。
還是善於把握全域性的朱成功開了口,他拿著咖啡抿了一口,衝著趙麗珍兩個說,“忙活了一上午了,喝點東西吧。這個結果出來,咱們以後就不是陌生人了,要常來常往才好,你們是怎麼想的,不妨說說?”
趙麗珍哪裡喝過這東西,她瞧著韓金茹的動作,東施效顰似得學了學,結果勺子碰著杯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她八成覺得聽不好意思,就連忙放下了。衝著朱成功說,“朱老闆,我們能有什麼意思,還不是為了孩子……”可她的話沒說完,就讓賀大海截斷了,賀大海坐在輪椅上,挺直了脖頸對朱成功說,“您是大老闆,見識也比我們廣。這事兒您是怎麼想的,不如跟我們說說吧。”
朱成功倒也不含糊,兩天的時間,他做了足夠多的思考,而不僅僅是停留在對賀陽愧疚的情感當中,而衝動不考慮實際。當然,所有的前提是,他不會再讓賀陽過那樣的日子了,賀陽曾經缺乏的,他都會補償,他會做最好的父親,給他愛和最好的生活,讓他不用再為一切物質而發愁,但唯有一點,名分。
這是他思來想去後,才下了的決心。
如果可以的話,他兩個孩子都想要,可賀家肯定不會答應的。那麼退而求其次,他只能要一個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朱驁。
這並非他不愛賀陽,而是賀陽不合適。朱驁是他從小培養起來的繼承人,從八歲起,就跟著他出入昌茂,那些商業理論,那些縱橫捭闔,都是刻在了朱驁骨子裡的,滲入到他的血液中的,即便他現在立刻死去,他也能肯定,朱驁會在群狼環飼中,帶著昌茂走得更遠。這是他心血的傳承,不能有任何閃失。
更何況,縱然朱驁不是他生的,可放在心頭養了十六年,將他當繼承人培養了十六年,這是他的驕傲,他又怎能因為所謂的血緣,將他推開?如果真換回去的話,他就跟朱驁斷了,他想象不出,富貴慣了的朱驁,如何適應那樣貧困的生活,但如果不換,他可以憑藉自己是賀陽親生父母的身份,同樣讓賀陽過上好日子。
給朱驁事業,給賀陽財產,對這點,韓金茹也是認同的。
所以,他衝著賀大海說,“我是這麼想的。孩子已經在各自的家庭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現在的父母,他們又人生最重要的時期,面臨著高考,如果貿然告訴他們,抱錯了,現在的父母不是親的,勢必會受到影響。我想還是不要改變這層關係,我們可以認個乾親,兩家經常往來,就當親戚走動,你們看怎麼樣?”
韓金茹按照商量好的話,立刻補充道,“當然,我們會經常讓朱驁去跟你們相處的,賀陽生活在你們家,我們也會給你們補償的。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搬到一起住,畢竟我們都是父母,都希望孩子過得好嘛。”
趙麗珍聽了,有些猶豫,她不是有主見的婦人,表面上看也不是個負責的媽媽,但實際上,內心卻是最柔軟不過的。在她想來,賀陽已經跟著她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可聽他們的話說,朱成功還不認他,就有些自己兒子搶了別人兒子好處的感覺。
於是躊躇地說,“這對陽陽,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這句話卻問到了朱成功最矛盾的,也是最不願意讓人提起的地方。他口口聲聲為了兩個孩子好,但終究是對不住賀陽。這麼一想,房間內又靜了下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賀大海,才仿若特別生氣一樣,終於發了話,“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說得挺好聽的?為了孩子學習,就不告訴他們了。朱成功,賀陽不是你兒子嗎?你為什麼不要他?呸!那些鬼話都是騙人的,面上好聽吧。
你不就看上朱驁有本事,日後能給你爭光,賀陽就是個不爭氣的,拿出去丟人嗎?呵,你可是真聰明,兩個孩子選了好的在身邊留著添光彩,不好的那個拿錢養著也認你的好,怎麼天底下的好事兒都讓你得了呢,偽君子!
我告訴你,沒門。我真話真說,朱驁是我兒子,我一定是要要回來的,我要讓他改姓,還要讓他堂堂正正喊我一聲爸